“小姐,你看,下雪了,下雪了,小姐,下雪了。”丫環冬兒興奮的在雪地裏轉了一個圈,跑到我身邊來,嘴裏喊著下雪了。
是呀,下雪了,長安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我靜靜的凝望著飄雪的天空,任鬥篷被風刮起,思緒卻飄遠了。多少年了,我又回到了長安。還記得,走時也是這樣的一場大雪,來時,也是一場雪。倒叫我有些苦笑。
“永悅,快進屋來,你身子不好。”娘親從房裏出來,責怪的看著我。我隻好收回思緒,來日方長。
“好,這就來。”
冬兒替我攏了攏勾著白狐邊的鬥篷,就快步跑到門前,給我撐開厚重的門簾。一踏入室內,頓感一陣暖意襲來,我舒服的舒展了下眉。娘親的大丫環翠兒快步走到我跟前,給我解了鬥篷,嘴裏還念叨著“冬兒這個小蹄子也忒不懂事了,小姐身子骨不好,哪能在外麵站。”冬兒聞言一縮頭,害怕的看了翠兒一眼。我淡淡的笑了笑,“不打緊,我還沒那麼嬌慣,翠兒倒是越發機靈了。”翠兒一聽,麵上一喜,說了句“謝小姐誇獎”,便拿了鬥篷便下去了。我徑自走到大廳兩旁的梨花椅上坐下。這時爹爹卻問了,“永悅去治病幾年回來,性子還穩重了,倒是好事,可見反隅有方呀。”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還記得小的時候,永悅你呀,最是調皮,比你哥哥還調皮,這一幌,就七年過去了,父親也老了呀,我兒平安回來就好,比什麼都好。”說罷,父親的眼裏已有了淚花,娘親也在用手帕拭淚,滿屋子婆子丫環也都嗚嗚哭泣,我也不免有些傷感,總以為這些年堅強了許多,至少不可能隨便哭泣,哪想輕易被父親的幾句話勾起了哭意。一家人倒是哭在了一起。終於父親罷了罷手,說:“好好的日子都哭什麼,我兒平安歸來,理應喜慶才對,永悅你與你母親說會話,爹爹去看看前廳的酒席。”我點了點頭,爹爹這才抹了抹淚,走出去了。不等我起身,娘親便撲在我身上哭泣,說實話,我最見不得娘親哭泣了,忙好好哄她“娘,別哭了,我好好的,等會給人看見了,要笑話你的。”娘親聞言果然停止了哭泣,隻小聲啜泣,“你別哄娘好聽,娘會不知道那病不好治,你如今好好回來了,怕是落下不少病根呢。”說完又傷心了,哎,娘這是說對了,我也不免有些傷感,但還是決定先安慰她。“沒事,大病都好了,小病也會好的。”娘聽後這才停止哭泣,好好的跟我說了會話,時至我也乏了。娘便命人帶我去休息了。夢裏似乎有許多兒時的記憶,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著,還有一個溫暖如玉的笑臉。
“你叫微醺嗎?真好聽。”
“那你是不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那個玉哥哥?”
“你好聰明!”
夢裏的長安,一場大雪正在下著,男孩和女孩第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