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1
窗外是一片櫻花林,風起,花落,有著視死如歸的勇氣,在夕陽下飛舞,卻又代著些纏綿和淒美。
我與同胞的弟弟是娘的親生兒,卻受不到如他人娘親那般令人溺進其中的愛。別人都說母愛是天下最無私的,可我的母親不同。她似乎更愛那窗外的櫻花林。總是倚著欄杆,素手輕執一花枝或輕點著小茶桌,望那陣陣墜落的花瓣,總代著幾分迷茫,幾分輕愁與幾分笑意,沒人能讀懂其中的意味,但定不是沉醉那天下最美的花雨。我問過月姨,她總是搖著頭,伴著幾分無奈與疼惜。月姨是我娘的貼身俾女,雖為俾女,對我與弟弟的關愛比我娘還多。我知道月姨眼中的疼惜為何。我們沒有父親.父親於我們沒有絲毫印記,似乎從不存在過。我與弟弟所有的父愛皆來自慕叔,姑且稱那為父愛吧。慕叔定不是我們的父親,因為他甚至無法從容鎮定的看我的母親。我卻在他低垂的眼中看清那份執著的卑微的愛情,雖然慕叔掩飾的很好。慕叔似是我娘的護衛,極盡忠誠的護衛。讓一個人對另一人極盡忠誠,隻有--情與恩。
的確,我娘是個美人,但美女似乎並非就能引得男人永遠的忠誠。何況我娘的美,並非是傾國絕姿,隻是帶著一股庸懶的味道,讓人割舍不斷。慕叔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午後,清茶時分,我雙手端著一杯清水來到窗前。我的娘親,正倚靠在圍欄上。見我,露出庸懶的,卻讓人迷戀的微笑,“熙月。”我放下水杯:“娘,黎陽正在書房。”娘微笑著擁我入懷:“熙月,做自己願意的事,不要與弟弟比較,知道麼。”
我的弟弟,君黎陽,喜武更喜文,而我喜文更愛武。於是,三歲開始,弟弟已會背誦三百首詩詞,而我隻能讀通百首。如今的弟弟怕是在讀資治通鑒了吧。八歲的弟弟,是我的驕傲。而在習武上,弟弟雖比大他六七歲的習武者更勝一籌,卻是我的手下之將。娘親的話是叫我不要在意與弟弟的差異。娘親是一個極敏感的人,難道她會不明白慕叔的情義?我問過月姨,月姨卻告訴了我娘親與父親之間驚心動魄的故事。那是好長好長的一段過去,牽扯我們的整個家族,甚至整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