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裏,夏天的蟬不知疲憊的叫著。火辣辣的太陽,讓人完全不敢走出樹蔭底下。
“不可以!這是個冷笑話嗎?一點都不好笑!”公園裏一男一女正坐在樹下的長凳上聊天,女子此時開口說道。“……哈哈,是嗎?!”小夥子的臉色顯然有些不妥。“對不起……”女子在一陣沉默後又開口道。“沒什麼,那個……念雪,我……我有事先走了……”小夥子像是逃跑般走了。
小夥子低著頭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一身汗水,沮喪不堪。“失敗了呀!哎~”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尋思此後要如何與該女子相處。“罷了,本想將要畢業,仍未曾談過戀愛,莫留下遺憾什麼的,哎哎…我何時變得般傻了?小夥子這般想著自嘲般幹笑了幾聲。又尋思道:倒也是預料中事,似我這一張讓人過目就忘的臉,可還想學人談何戀愛?”,
“林凡,你又在傻笑什麼?該吃藥了!”小夥子身旁突然出現一個個子頗高,稍顯削瘦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哎哎!好的,吃你妹。”小夥子麵無表情回答,方才記起約了眼前之人。這人叫陳明明,雖是男人,卻有個女性化的名字。兩人一起滾過草堆,扒過螞蚱,掏過鳥窩,釣過大魚,也打過架,一起被家裏胖揍過。如今二人一起畢業,又在招聘會上被同一間公司錄取,如此順便又一起合租了房子。卻聽陳明明道:“走啦!散夥飯快開始了!”。林凡方才想起,今日本是要參加畢業聚餐的,想著加快腳步與陳明明並肩走上。心中感慨:這四年當真一瞬即過,剛上大學的那天都似昨日,不曾想今日已經要散夥。
夜裏大家頗是盡興,熱鬧中多少又彌漫著離別感傷,倒是讓林凡忘記一些心事。公園中那女子本是和林凡高中同學,而後又考進同一所大學,隻是不同係。大學中他們二人便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林凡內向,原本便極少異性朋友,久而久之便對這女子有所向往,終於在畢業前夕向約她出來表白,結果卻也在意料之中。
畢業聚會後,林凡和陳明明回到租來的房子。二人當初租房時感慨:這個城市的房子,租得起的不是給人住的,能住人的又租不起。出租屋中一人一間房,房間不大,放下一張床,一張電腦桌,便隻餘一條通道,加之床頭有個櫃子用於放置書籍雜物,地方便顯更小。書櫃上的書大多是漫畫,及學校中的書籍,雖已無甚用處,但是林凡卻總覺得丟掉或賣掉都不大好。
該處處於鬧市,所幸樓層較高,卻也不算嘈雜。話說二人磨磨蹭蹭,摸摸這摸摸那,外頭夜色漸深。又為慶祝終於脫離學校苦海,又去喝了些酒,即使剛剛方由聚餐中回來。慶祝完畢,瞎逛了一陣,一看時間已是淩晨一點,便回去洗漱休息。
回到房間,林凡隻覺這房中總有股莫名奇妙的味道,但也非臭味,隻是說不出的怪異。這氣味從入住便即有了,卻一直散之不去,隻是林凡性子隨和,也不為意。吹幹頭發便大字型躺下,閉眼睡覺。剛一閉眼,卻覺黑暗中有目光看來。“怎麼回事?喝多了?或許是陳明明?嗯,肯定是他!這小子想嚇我?”“哈”林凡想著大叫一聲坐了起來,四下一顧,隻覺四周暗沉沉,一絲聲響也無,一時隻覺毛孔聳然。
“你哈個什麼鬼,三更半夜的?練神打啊?”林凡轉眼隻見那陳明明擦著頭發走了進來,順手便開了燈。林凡撓了撓頭,訕訕道:“想嚇嚇你而已!”陳明明兩眼一翻,順著林凡床沿便坐了下來。坐下後鄙夷的瞧了林凡幾眼道:“我是這麼容易被嚇到的人嗎?”“不試試又如何知道?!倒是你,半夜三更的坐到孤家男子床邊卻有何貴幹?”林凡說著抱起被子佯裝萬分驚恐狀。
陳明明雙眉一挑道:“哼!這深夜之中孤男寡男同處一室的,你說我想怎樣呢?!嗯…”,林凡看他表情,心中竟有那麼一秒信以為真。陳明明突然又給了林凡一拳,笑道:“你我相識已近二十年,看什麼看?沒看過呀?”“誰又知道呢!你若是隱忍了二十幾年也未可知。”林凡說著又扯了扯被子,將自己再捂緊些。陳明明一把將被子扯開,又好氣又好笑道:“就算我有龍陽之癖,我也看不上你這混球!”林凡撓撓頭道:“也對!”二人調侃一陣,陳明明又道:“跟你說些正事,我聽聞,你那青梅竹馬梁念雪也進了咱們公司,明天便來報到!”“真的?你聽誰說的?”林凡聞言稍有些驚訝。陳明明得意道:“我聽師姐說的,別忘了她是人事部的。”說著鼻孔朝天。林凡聽出來了,這他媽的絕對是在炫耀。
想當初麵試之時,陳明明得知眼前美人兒是學校的師姐,便一句一個師姐,將這位師姐哄得花枝亂顫,又互相留了聯係方式,以便以後鬼混,啊,不對,以便聯絡感情。得知這師姐叫陳萍萍,陳明明更像發現了新大陸般歡喜,與她扯個不亦樂乎。
思及今日之事,林凡隻覺心中一隻覺餒道:“噢……當真?”陳明明道:“絕對不是煮的!”“那又如何?”陳明明聞言有些火大,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就是讓人火滾!明明長得莫名其妙,卻總有美妙女子圍在你身旁轉悠!便如我這般瀟灑卻也隻得圍著別人轉?憑什麼呀?!”言語中仿佛一腔怒火燒之不盡。林凡卻是愛理不理道:“也不是一般是轉,有何分別?”“當然不一樣!你是自轉,我卻是公轉,媽蛋!”陳明明說著抬頭望天,頭頂卻隻有那白花花的天花板。
思及白天之事,林凡隻覺興味索然,倒回床上,蒙上被子,側過身子,說道:“您慢慢坐,我先睡了!”陳明明叫得一聲:“妖孽!老衲不管你了!你自生自滅吧!”憤慨完臉色一轉,嘿笑道:“我是時候去與師姐聯絡感情了,啦啦啦啦……”說著站了起來,順手一巴掌便往林凡外露臀部拍去,啪的一聲。林凡吃痛,反身一腳便往他踹去,陳明明閃身避過,咵的一聲,林凡隻覺腳背一疼,竟不小心將腳踹到床柱。隻聽陳明明誇張的哈哈大笑,躲回他自己房間之中。
“哎喲~”林凡呻吟著揉了揉腳,歎了口氣,翻開被子便起身關了燈,再回到床上睡覺。睡下一會,隻覺腦中便如一團糨糊,混沌難堪。閉眼片刻隻覺先時那黑暗之中的目光又即投來,睜開眼睛卻又一無所見。林凡皺了皺眉頭,側過身子,抱著被子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