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夜幕中的小路上。
東京的夜晚難得有這麼安靜平和的時候。
天空黑的那麼純粹,如同一片黑絲絨上鑲嵌的無數亮晶晶的水鑽一般。
“令揚,你去哪裏了?”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前麵傳來,跟著跑過來的是帶著一臉焦急跟關心的臉龐。
“出來走走啊!”偏著腦袋,笑嘻嘻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遷就自己關懷自己牽掛自己的男人。
“別一句話都不說就跑出來,忘了身上還有傷嗎?”伊藤忍不快的說道,有些責備,更多的卻是擔心。
“好啦,我不是小孩子,再說,不過擦破一點皮而已……”
“什麼擦破一點皮,都是那個混賬東西做的好事,哼,明天我們就回美國,再在這裏呆下去我會惡心到吐的!”恨恨的說道,牽過展令揚的手,拉著他走到前麵停著的高級轎車,飛馳離開。
這個地方……
日本……
才是我一直想來的啊……
因為那個人在這裏……
所以我才想來啊……
雖然無論我做什麼,他都不會把我放在眼裏,放在心上……
展令揚難得收斂了常年不變的笑臉,俊美優雅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絲酸澀的苦笑。
以為他疲倦了的伊藤忍看了他兩眼,沒有出聲打攪。
他閉上眼靠在車座上。
回想起這些年來,三個人之間莫名其妙卻又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為什麼會被宮崎耀司吸引?
若是放在多年前,他不但是想不到,而且根本不會去想的愚蠢問題。
隻是跟在忍身後糾纏不清的一個男人,一個堅持不懈的男人,一個總是帶著淡定的微笑,從容不迫的男人,一個向來對他疏遠淡漠卻又彬彬有禮的男人……
時常在想,為什麼那雙眼眸中可以盛滿那麼多的溫柔,那麼多的執著?
在忍麵前總是那麼溫柔似水,萬般柔情,卻可以在轉身的一刹那露出仿若來自地獄的嗜血修羅一般的冰冷狠戾的表情。
冷到可以一個眼神就讓人凍僵的眼眸,不再有半分柔情,不見絲毫熱度。
因為你的溫柔隻屬於忍,是嗎?
除了他之外,你的世界裏不容許其他人的存在,是嗎?
然後就是無止境的糾纏不清。
他總會想盡辦法挑起忍對的怒氣,放任忍對他一而再再二三的傷痕,然後自己再出現他的麵前,想撕下這個男人總是帶著的優雅麵具,暴露出不肯在其他人麵前顯露真麵目。
從最開始的震驚,憤怒,到最後的無所謂,甚至是微笑。
他總會不在意的聳聳肩,然後露出一個沒有任何含意的微笑。
是的,微笑,是隻會在自己麵前露出的微笑。
雖然每次,每次這個笑容都會像鋼針一樣,惡狠狠的紮在自己心裏,痛到讓他胸口窒悶到無法呼吸,痛到讓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他說,遊戲還沒有玩夠麼?
他說,這樣反複有什麼意思?
他說,你看到忍怒氣衝衝的對我發火很有趣?
他說,原來,你喜歡看我受傷的模樣……
不,不是這樣的。
我隻想讓你的目光投向我,我想讓你永遠追隨忍的雙眸裏印上我的身影。
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淺淺的,看也看不清的影子……
你明白嗎?耀司?
耀司?你明白嗎?
我……愛你呀……
為什麼你也看不見我的心?
如同忍看不見你的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