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應該寫點什麼,紀念我的老師,餘建啟,上學期一同學通知我餘老師因病去世,那一刻心裏萬分沉痛,如大石壓心,一時語塞,想起曾經與餘老師的點滴,仿如昨日,而此時卻已陰陽兩隔,悲慟,隻是悲痛(不會哭,因為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教師,中等的身材,瘦瘦的黑黑的,看起來很幹練,他喜歡留著普通的小平頭,穿著白色的襯衫,一條灰色的褲子(帶皮帶的),襯衫袖子總是卷起來的,而且下麵總是收在褲子裏的,平常他經常騎著那種大架的自行車來上課,不快卻很穩,那架自行車是老式的,馱了他十幾年,看起來有點蒼老,不過仍然忠誠的,毫無怨言的前行著,直至他離去的那一天。
於老師是那種第一眼看起來很嚴肅,但骨子裏很熱心的人,他眉毛不是很厚,卻很黑,眼神很深邃,很少笑,如果笑了,那一定很質樸,很天真,就像小孩子,發自內心的笑,沒有半點虛假。
這些也許是他在我心裏最深的印象吧!
轉眼已經九年了,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由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學,曆經許多,也拋卻許多,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那個時候,我十一二歲,老師三四十歲,他帶我們班數學,自然,兼半個班主任,(班主任家裏經常有事,餘老師就替他管理我們),我們對他是又敬、又畏,更確切的說是由畏轉為敬。剛開始時,他對我們很嚴厲,批評我們決不留情,所以很畏懼他,可是後來我們的成績漸漸的都提高了,思想也漸漸的轉變了,反而覺得他教的很好,人也很好(不偏心,很公正)。
有一次,在課堂裏寫數學作業,大家知道,我字不是太好,而且當時寫的也不認真,他看到後,將手指彎成鉤狀,當著全班同學的麵,一邊鑿著我的頭一邊訓斥道,你看你寫的是個啥,(班裏很靜,我頭很低臉有點紅,)可憐我這個班長啊,既羞又痛的,多虧了我臉皮厚,能忍。
有一次,他在黑板上寫了道數學題,叫我們算,我算好了別的同學也算好了,於是都在亂糟糟的喊答案,由於那個時候本人的嗓門有點大,喊的也有點過,我連喊了三遍,等於xx ,等於xx 我靠,等於xx 啊!結果再次被批,“你喳呼個啥?咋就顯著你了”。哎!有點氣憤,明明就是xx嗎,說了幾遍他就不說我對。(得意勿要忘形)
有一次,忘了什麼緣故,他拿我和我哥比,說,你看你哥學習多踏實,多認真,還聰明,你也不笨,就是太粗心。我哥學習確實很好,這方麵我服,不過拳腳上嗎,從沒服過。他不隻一次在班上拿我和我哥比,通常是打擊我,刺激我,目的是好的,不過直到現在,還是很粗心,餘老師,sosorry。
有一次,課間做廣播體操,我和同學追逐打鬧,跑的時候,趴到了地上,嘴與水泥地親切的接觸了一下,血流的一嘴都是,當我和同學經過他旁邊準備去洗時,他看起來很氣憤,說道,“活該,叫你不老實”。然後帶著我去洗了,我那個惱啊,現在想想,確實是愛得深,罵得狠啊。就好象是至親批評犯錯的孩子,那嘴裏的批評全來自心底的愛。
學校每學期要舉行一次抽考,就是一個鎮裏的所有學校進行比賽,一個班選十來個學生,不好意思,我每次都有,這個時候,他會給我們補課,與我們討論問題,常常像一個學生,和我們一樣趴在課桌上,為了一個問題而皺眉思索。很親切,這個時候,沒有長幼,沒有師生,隻有共同的問題。考試的那天,他也會帶著我們到別的學校去,我們考,他在校外等著,是老師,像家長,像朋友,考完後,他會帶著他那少有的誠懇的微笑,關切的問我們怎麼樣,難不難,做完了沒有,無論怎樣,沒有責怪,隻有關心。那個時候,我們像一家人一樣,共同去應對考試,感覺很貼心,很溫暖,哎,太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