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再獲新生(1 / 2)

第一回再獲新生

荒涼的城市,荒涼的村莊,荒涼的人間。

在城鄉交界的一座小房子裏,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四周有兩座小平房,屋角處都生著黃綠的雜草。靠西邊的房子門頭掛著道破布簾,簾外種著一棵香椿樹,種在花盆裏。已經有兩年沒出新芽了。

又是一個雨天,又是一個夏天。房外雨嘩啦啦地下著,烏雲遮蓋了天空。“這根針是你放在床上的麼?”長通皺著眉頭,“你是想紮死我麼?”“誰想不想紮死你你自己還不清楚?我又怎麼了,你為一根針就向我發脾氣,你當我是什麼?針才不是我放的!”陳麗大聲辯駁,她也不記得針是不是自己放的,但她想都沒想就直接駁了回去。長通突然笑了笑,一把抓起陳麗的頭發,“那是我想紮死自己了,對不對?”“你幹什麼?我怎麼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放開!”但長通並不放手,兩人立即扭打在了一起。

“滴答——滴答”

房頂又漏雨了,長橋心想,她坐在門口,望著院裏大大小小的水坑,聽見父母的吵架聲混合在雨聲裏。長橋回頭看了看正在屋中啄小咪的小雛雞,你要洗澡麼?小雛雞回望長橋,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又繼續啄小米。不一會兒,長橋從屋裏翻出一個小塑料盆,高舉到肩,向著天際,接著雨水。她聽到雨水滴滴答答地落進小盆裏,看著眼前白茫茫的雨,感受被飛濺出來的雨水撫摸的滋味。她的衣袖和褲腳濕的最厲害,其餘的地方也是濕漉漉的,胳膊和腿都是酸麻的,她才不在乎這些。長橋一把抓過小雛雞,輕輕放進水盆裏。可是小雞一沾水就反抗了起來,長橋偏執地應將小雞浸在了水裏,小雛雞拚命撲水,長橋狠狠地將小雞壓進水裏。直到盆裏的水沒了大半,小雞也不再反抗,靜靜地臥在水盆裏,嚐試著行走。長橋注視著她的小雞,覺得它也許已經學會遊泳了呢。長橋想,我也要學遊泳,她跑出門,在院子裏定定地站著,直到全身濕透,在院裏奔跑了起來,她濺起的水聲驚動了長通和陳麗。“你做什麼呢?”長通大步走進雨裏一把攬起長橋,走進屋裏。長通把長橋放下,她身上的水順著衣料流到地上。“你在做什麼,找死麼?你知不知道你有病?”長通看到了水盆裏的小雞,怒火立即衝上了頭,“你想把小雞也弄得跟你一樣,是不是?你也想把它害死!”長通止住想要打長橋的衝動,快速轉身走了出去。“你瞧瞧你生的孩子,你是怎麼生出來的?怎麼別人家的孩子都好好的,到你這裏就生了什麼怪病?還讓不讓人活?”“怎麼都是我的事,你以為我想生出這麼一個東西呀?”

吵架聲自自己出生便再沒有斷過吧,他們都是討厭我的,從沒有人喜歡過我。長橋用毛巾將小雛雞擦幹,放在自己的胸口,爬上床躺下,輕輕的撫摸小雛雞的羽毛,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它的顫抖,你會死麼?這個人間待我不公,待你也不公。長橋笑了起來,我們是一樣的,但很快他們就一起沉沉睡去了。

“她還能活命麼,醫生?”長通有點心焦,事情越來越多了。“我已經盡力了。”醫生說,這樣的病,能活到五歲,已經很了不得了。隻是,這個女孩雖然瘦,卻不至於皮包骨;雖然心率變得越來越慢,卻仍然有著那樣漆黑幽深的眼睛,近乎是一種偏執,醫生默默的離開,兩個小時後,長橋死了,長通把她直接埋在了祖墳邊上,大柳樹下。這一年夏天,雨出奇的多,天一直沒有晴。第二年的春天,長橋的墓上長出了一片青草,草裏埋著兩朵小白花。長橋死後五天,小雛雞也死了。

話說在西晉時期,三國之風流人物,幾以消失殆盡,三國之奇才異士,也多隨風逝去。如今之勢,雖無戰火紛飛,卻也是民不聊生,人心惶惶。想當初,曹操“對酒歌,太平時,吏不呼門,王者賢且明”的理想如今也隻是個遙遙無期的笑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