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小子居然把現場破壞了。”其中一名警察對身邊的同伴說，隨後指著程巒，“喂，說你呢！你這麼做是共犯行為，懂嗎？”
程巒打量著這名尖下巴瘦長臉的男人，發現他從警徽到警服甚至連警戒性都隻能算普通人的範疇，“不懂。”他說。
瘦長臉的男人聽了，臉一紅——當然是氣的，手裏的警棍差點忍不住揮到程巒的臉上。
“哎！別嚇唬他，一會兒到局子裏有他哭的。”第二名警察說道，瞥了程巒一眼。他剛正的國字臉配上不屑的神色，有張冠李戴的感覺。
“小子，你可別跑。雖然蹲不了監獄有點遺憾，但我會努力推薦你進少管所的。”瘦長臉說，目光始終不離開程巒的臉。很期待程巒露出點表情——最好是懼怕。他很不爽程巒被抓現行還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們倆別貧了行不。小兄弟，屍體在哪兒呢？”被剛剛兩名一唱一和圍訓程巒的警察堵得沒機會插話的第三名警察說。
“在前方百米內的崖邊，警察先生。”程巒看向這名沒存在感的清俊男子，語氣溫和了很多。“不過我勸您弄根繩子，或者幹脆繞道去——下麵還是比較陡的。”
清俊的第三名警察見程巒這麼客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們去看看吧。”他招呼另兩人，也不管他們跟上沒有，徑直走向了崖邊。
“切，一對小白臉。”瘦長臉對著清俊警察背後意有所指地低罵，跟了上去。
程巒終於知道了瘦長臉敵視自己的原因……
國字臉卻沒動。
“你不一起去？”程巒撿起雪地上的一根枯樹枝，百無聊賴地一節一節掰著。
程巒意義不明的行為讓國字臉頗為緊張，說：“我得看著你。”
他有些後悔留下。總感覺這少年有所企圖。如果崖邊的人真是少年推下去的，那他如果要逃跑，會不會用那掰得隻剩半截的樹枝戳瞎自己的眼睛？或者少年身上有刀，順便抹了他的脖子？國字臉越想越後怕，甚至忘了眼前的少年無論身高還是體型都應是不足為懼的。
程巒看到國字臉一會兒眨吧眼睛看著自己手裏的樹枝；一會兒吞口水地打量自己全身的奇怪行為，突然有不詳的預感。“警察先生，貴姓？”他說。
“姓什麼姓！我告訴你，你別想跑！你要是跑，我就……我就……”國字臉急得直冒冷汗，卻無法將那句話說完整。
程巒緩緩低頭，看向國字臉的腳下——兩團巴掌大的黑氣正快速地翻滾著，隨著國字臉的小腿往上湧……
情況有點糟糕……
“警察先生，您言重了。我隻是一名高一學生。您是正規部隊裏訓練出來的錚錚鐵骨，我這小身板怎能與您抗衡呢？我隻是想知道怎麼稱呼您，叫警察先生有點太見外了。”程巒解釋的同時，幾不可見地挪近國字臉一步，雙眼直視著他。黑色的瞳仁即使在日光下也映射不出任何影子——
就像無底的深淵般，一旦墜落便永無歸途。
“我姓王，你叫我王警官就好。”國字臉與程巒四目相對，神情恍惚地喃喃說道，直到程巒別開目光才恢複清醒，“我剛剛說的啥——你是不是問我名字了？”
“是您告訴我的，王警官。”程巒低下頭，發現兩團黑氣已不知影蹤。“那兩人怎麼還沒回來？去看看吧？我和您一起去。”
“呃，好。”王警官回答完覺得不對勁兒——他那麼聽少年的話幹嘛？
然而沒等他們邁步，那兩名警察就回來了。其中瘦長臉還是跑回來的，落下清俊警察一大截。
瘦長臉邊跑邊興奮地叫嚷著，內容卻讓程巒皺了眉：
“殺——殺——殺——！”
瘦長臉扯著嗓子，聲調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急促。
王警官不知道瘦長臉是抽了什麼風，隻能在原地等他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