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點聲！我聽不清！”李纓嫻顧不得耳朵疼，又把手機拿近些。隻聽到“呼啦啦”幾聲——
是話筒被風吹貫後特有的聲音。
“張友良出事了，快叫救護車。”有人接過洛鶯的手機，清晰地說道。
“程巒？是程巒嗎？張友良出什麼事了！”李纓嫻的嗓門頓時高八調，引來排隊上車的學生們紛紛注目。
“他……”電話另一邊的程巒走到山崖邊，入眼盡是銀裝素裹的色調，唯有一處是赫然的鮮紅色。他沉默了一下，把手機揣到衣兜裏捂住，忽然縱身一跳，整個人消失在岩石陡峭的山崖邊。洛鶯低呼一聲，連忙跑了過去。隻見程巒幾步躍下，身姿輕盈而平穩地落到崖下的張友良身邊。
“喂！喂！怎麼沒聲兒了？”李纓嫻急得直冒冷汗。
程巒拿出手機半蹲在張友良身邊，探了探他的呼吸和頸部動脈，才說：“張友良摔下山崖，已經死了。麻煩您聯係下甄爍群——我們一會兒回來……”程巒掛掉後還關了手機。幾下攀躍回到崖邊，在洛鶯看稀有動物似的眼神下走了過去。
“那麼高，你還真是說跳就跳啊……”洛鶯說罷，扶起坐在地上的金姍姍。程巒總是讓她驚訝。
金姍姍凍紅的臉蛋還掛著淚痕，眼神渙散地麵向山崖，“是我……是我推的他，是我……我是殺人犯……”她說，又開始流淚了。
“是你推的張友良？”程巒問。
“是……不！不是，我沒推他！可我看到我推了！我沒想推他，但我就是……我就是……當時那手，那腳，不是我的……我該怎麼辦，嗚——”
“我們都知道不是你。”洛鶯安慰道。
“可就是我，就是我推的！”金姍姍的情緒卻更加激動了。她掙開洛鶯的攙扶，猛力搖頭，梨花發被甩得亂糟糟的，模樣很是狼狽。“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金姍姍！”洛鶯抓住金姍姍的胳膊，又被她奮力掙開。“我是殺人犯，離我遠點！我會殺人，會殺人啊！”金姍姍一步步後退著，顯然是陷入了極度的自我厭惡狀態。
洛鶯看著金姍姍，表情驚訝了下。她還想上前，卻被程巒攔住了。“金姍姍！”程巒大聲喊道，擋在洛鶯身前。
金姍姍被嚇得一哆嗦，淚眼朦朧地看向程巒。“人不是你推的，金姍姍。就像你感覺的那樣，相信自己。你沒理由這麼做，對嗎？”程巒的語氣很堅定，沒有一絲慌亂。他像在闡述著亙古不變的真理一般，給人一種奇怪的安寧感。
金姍姍腦袋有些混亂。怔怔地看著程巒那雙漆黑眼眸，良久，“……嗯。”她應了一聲。
“你可以休息一會兒……”程巒輕聲說，回頭對洛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嗯……”金姍姍突然覺得很累，很想睡覺。可又覺得有什麼在她腦海裏翻滾呐喊著，吵得她想發瘋。她不知道自己左半邊身子正暈暈乎乎的直要倒下，右半邊身子卻張牙舞爪，好幾次都險些摔倒；也不知道她左右側臉的表情漸漸開始不協調，一邊是眼瞼微闔，正要睡過去的樣子，另一邊卻是睚眥欲裂地張著半邊嘴想說話，礙於左半邊嘴微絲未動，隻能沙啞地咯咯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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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有人來圍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