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散去,雨過天晴,一輪皎潔的玉盤懸掛在九天之上,將她聖潔的光輝灑向大地。被雨水洗滌過的大地,幹淨的一塵不染,雨水彙聚成的小溪河流,在月光的映射下,猶如一條條發光的玉帶,蜿蜒曲折的延伸到遠方。
莽林邊的懸崖此時成為了眾多溪流的宣泄口,由下向上望去如同無數條銀河,從九天之上傾瀉而出。
懸崖往下不知深幾千米的地方,三根粗壯堅韌的藤條在隨著山穀間傳來的微風,有節奏的擺動著。藤條交叉的地方懸掛著一個幼小的身影,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這場麵若是讓其他婦人看見,定是母性大發。
雲宸齜著牙咧著嘴艱難的翻過身來,翻身的動作牽動身上的傷口,又是忍不住的一陣鑽心的痛楚。疼痛感是真實的,身邊的藤條、懸崖,以及不時從自己身上流過的水流也是真實的。既然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就肯定不是自己在做夢,那就該考慮自己的生死大事了!
藤條帶著雲宸的身軀又一次擺進了瀑布裏,水流冰冷的洗禮瞬間將渾渾噩噩的雲宸拉回了現實,倦意盡去,大腦越發的清醒。雲宸趁機張開血盆大口,大喝了幾口流水,隻覺得水流清冽甘涼,喝飽之後,雲宸喉嚨間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呻吟聲。隻是肚子裏時不時傳來的咕咕聲,在提醒著雲宸,喝水並不能頂饑,要是再不想辦法,從這該死的懸崖上下去,自己很有可能成為史上第一個被餓死的穿越者,亦或者重生者。
“這賊老天當真不道義,上輩子為了國家浴血奮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輩子怎麼也該給我個衣食無憂,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安逸生活吧?到頭來,還是得在生死邊緣徘徊,還他媽是個孩子……”雲宸嘴裏嘟囔著不停地誹謗著老天,低頭看了下自己白皙光滑,纖細短小的手臂,又是一陣頭疼:“愁啊愁,愁白少年頭!這手臂又白又嫩的,怎麼看也像是個享福的命啊,咋滴就被丟到這懸崖峭壁來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投胎也沒給挑個好日子。”
牢騷歸牢騷,該有的行動還是不能停下來,上輩子在華夏國戰狼特種部隊服役了8年的經曆,絕處求生這種事兒早已經成為融進雲宸血液裏的本能,‘永不言敗’則是他響亮的座右銘,且從未辜負。
雲宸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身體左側肋骨有輕微骨折現象,不過好在這樣的傷勢在以前的任務中早就習慣了。隻是現在的這具身體卻不是前世那個身經百戰的身體,雖然雲宸的大腦告訴自己這種小傷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鼻頭一酸,還是忍不住的流出淚來。
懸崖依舊深不見底,隱約可見幾條發光的玉帶,蜿蜒綿亙向遠方,應該是崖底的河流折射月光所致。雲宸攀著崖壁上粗壯結實的藤蔓,緩慢的向崖底行去,整個崖壁由於潮濕的原因,長滿了類似青苔的植被,再加上雨水的緣故,變得十分光滑,雲宸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小心翼翼的往下行去。
雲宸身上的傷勢雖然輕微,沒有造成多大影響,但是奈何這具身體的耐久度實在令人堪憂,再加上年齡幼小的原因,使得雲宸每下行二十分鍾左右,便不得不休整片刻。約摸下行了三個小時左右,雲宸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隻是這懸崖峭壁依舊被層層雲霧遮蓋,深不見底。此時東方天空已經泛起一線魚肚白,不消多久天色便會大亮,想來這懸崖峭壁應當不會有什麼猛獸出沒,雲宸抓起幾根藤蔓打成死結,悠閑的躺在上麵晃著秋千,在生死邊緣折騰了一宿的雲宸此刻早已是筋疲力盡,在確定了藤蔓的結實程度之後,片刻便進入了夢鄉。
雲宸醒來時已至正午,正當空紅日高懸,赤光大作,崖底迷霧盡皆散去。雲宸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極目眺望,放眼千裏,山川河流盡收眼底,一切都是那麼的美不勝收,讓雲宸這個習慣了鋼鐵叢林的地球人,一瞬間便陷入了沉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