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變臉(2 / 3)

春田正雄始料不及,哧的一聲,胸前衣賞劃裂,若不是他閃避得快,早已開胸見血了。軟劍遠比尋常長劍難以練習控製,若是習練不當,極易反傷自身,但一但練成,則威力倍增,出招變幻莫測,靈動無方,極是難防。以春田正雄這樣一個大劍豪,在那和服少女疾風驟雨般的猛攻下,竟然也看不透劍意,隻能拚命招架閃避,一時竟被壓在下風。

這一番劍鬥又是一番奇景,兩人刀來劍往地鬥了數十招,竟沒有一次刀劍相交,大堂之中,除了兩人劍招帶出的颯颯勁風,竟沒有半聲兵刃撞擊之聲。春田正雄越鬥越是心焦,打到現在,他已知那和服少女雖然劍招奇幻,但若論真實功力,那是遠不及自己,隻要鬼徹能撂上青絲劍,不要說鬼徹鋒銳無比,就算隻是把鈍刀,也能將和服少女手中的軟劍震飛。無奈和服少女機靈得很,搶製先機後,招招如電,不給春田正雄任何喘息之機,青絲劍靈動如蛇,彎來饒去,尋暇抵隙,攻得密不透風。

春田正雄以快刀弛譽動瀛,想不到一招落後,竟然處處被動,眼見上官連城在旁邊尋找時機,虎視眈眈,吳歌雖然沒甚麼動靜,但他竟能衝開啞穴,又何嚐不能衝開其他穴道。形勢對己方極為不利,他忽然拔高聲音,用日語大聲喊了一句。

話音未落,門口利箭般衝進兩人,各持長刀,向吳歌撲去。吳歌大驚,他正在緊要關頭,哪裏能夠動彈。霍然間人影閃動,那名和服少女竟然舍了春田正雄,連人帶劍地撲了上來,青絲劍去勢如電,一劍插進了一名倭人的胸口。

這一下兔起鶻落,誰也意料不到那和服少女為了吳歌竟會行此險著。那和服少女這一劍雖然狠辣,其實也沒想能殺得了春田正雄兩名高足,不過是想逼退他們而已。哪料這兩人竟是凶悍之極的死士,為了執行命令,不惜以命相搏。這一劍既刺進了那名倭人的胸中,那名倭人身形前撲,壓住劍身,長劍急切間無法拔出。另一個倭人手起一刀,向吳歌頸中斬落。

眼見再無人相救得及,忽聽吳歌嘿的一聲,人往後仰,右手閃電般抬起,握拳如錐,擊中那名倭人胸口。隻聽兩聲驚呼,一聲是那倭人的,他受了吳歌一記“閃電錐”的重擊,連人帶刀飛出門外,也不知是死是活?另一聲卻是那和服少女的,她為救吳歌,置強敵於不顧,已被春田正雄拿住右肩“肩井穴”,身落敵手。跟著當的一聲,春田正雄回刀震開上官連城自後的攻擊,上官連城手中的半截斷劍已至柄而斷。

這一切都發生得電光火石,幾在同時之間。在場的人都是當世高手,反應之快,都堪稱無與倫比。除了上官連城因為懷有私心,出手滯後,這時眼見攻守易位,不由呆立在一旁,臉上陣青陣白,心中惶恐不安。

大堂之中陡然間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審時度勢。春田正雄先前在海龍號後甲板上與吳歌一戰,情知今日的吳歌已非吳下阿蒙,那一路“雷神沛然刀”威力無邊,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他早已喪生在“六式合一”的殺招之下,焉能反敗為勝?所以他心中對吳歌早已暗生畏懼,剛剛忽見吳歌動手,驚得頭皮一炸,急忙拿住和服少女做個人質。這時卻見吳歌依舊跌坐在地,似乎穴道並未來完全解開,一時驚疑不定,卻也不敢貿然動手。

詭異的寂靜之中,門外忽然傳來幾聲呻吟之聲,卻是那名倭人被吳歌打出門外,一時未死。吳歌心中一驚,暗道不妙,原來他的穴道並未來完全解開,還差了“膳中”“章門”“氣海”三個大穴未解。這三個大穴不解,丹田中的雷神之息依然調動不了分毫。他擊傷那名倭人,用的是體內那股神秘真氣,卻不是雷神之息。要知大凡上乘武學,都有體用之道。體即是苦修的內息真氣,用即是勤練的拳腳兵器應用之法。武學高手也有以一體禦千用,即以一種上乘內功為基,用各派法門招式,但那必須是建立在這種內功強於他派內功的基礎上,即所謂的“以強禦弱”。似“雷神決”這般的絕世神功,幾乎並世無雙,吳歌體內那股神秘真氣雖然未必會弱於“雷神之息”,但以它為基,使動“雷神決”上的功法,威力精髓仍發揮不出七成,所以雖然重創了那名倭人,竟然打他不死。

春田正雄何等老奸巨滑,他親眼見吳歌一拳打中自己弟子的要害,以吳歌出拳的速度而論,那名弟子非當場斃命不可,怎麼還有命在?頓時心中疑雲大起:難道這小子外強中幹,其實內力未複?眼中凶光閃動,便想冒險一試,永除後患。

吳歌情知以自己不到七成的雷神功法,斷然擋不住鬼徹的絕殺一擊,眼見春田正雄蠢蠢欲動,情急之下隻有兵行險著,當下臉上故意露出驚慌神色,甚至於雙手都在微微發抖。

兵法有雲: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以春田正雄詭詐多疑的性格,吳歌若是故作鎮定,隻怕已招來迎頭一刀,他現在故作慌張,乃至於有點誇張,春田正雄反而懷疑有詐,心中暗道:這小子當初在遼東時,武功尚不及我,雖幾次險些命喪我手,卻也沒見他如此驚慌失措過。難道是他故意示弱,誘我上當?一念及此,不但不敢動手,反而拉著和服少女後退了幾步。

吳歌臉上故意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隨即又以慌張神態掩飾。這一變化春田正雄都看在眼裏,心中愈發認定吳歌在誆他,喝道:“姓吳的小子,你少惺惺作態。上官世家的小姐在我手中,你不要輕舉妄動。”

上官連城忍不住喝道:“春田狗賊,你若敢動我七妹一根頭發,上官世家與你不死不休。”

春田正雄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上官世家的七小姐,久聞七小姐才貌絕代,有‘小仙女’之譽,不知比朝鮮國的毓秀公主如何?”他說話時,目不轉睛地盯著吳歌,心中實是猜不透吳歌與這上官小姐有何淵源,這位上官小姐何以舍身救他?

吳歌望著這位和服少女,對這張秀麗姣好的麵容實是陌生。那和服少女也望著吳歌,無奈的一笑,這一笑,她的一雙眼睛清如秋水,亮如朗星,竟是說不出的好看動人。

這雙宛若會說話一般的眼睛吳歌登時覺得好生熟悉,忽然間想起一個人來,不由一怔。春田正雄瞧見吳歌神色有異,怕有詭詐,又往後退了兩步,忍不住也去看那和服少女,那分明是自己的愛徒阿信的模樣,眉梢眼角,無一不象。唯一不象的地方是阿信是日本女子,身材嬌小,而這個少女卻高挑得多,隻是當時她一直跪坐在地,是以初時沒察覺出來。

春田正雄越看越是心驚,暗道:中國果然能人輩出,一個方當韶齡的少女便能有這樣一身鬼斧神工般的易容之術,這要在日本,當真是不作第二人想。一時心生鬼胎,反正軍火一事,已成泡影,便想把這女孩劫回日本,盜取這不傳之秘,來個人才兩得,將功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