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外麵陽光明媚,於是我就想到外麵看看。我於是下床,穿上鞋子,可是沒走幾步,就身體不穩摔倒在地上。
原本趴在床上的柳枝突然驚叫一聲:二小!她看到床上沒我,然後轉身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我。我朝她笑著,向她伸出一隻手。柳枝忙過來,拉著我的手把我拉起來:二小,你醒了,你看,你知道我是誰麼?我是柳枝。柳枝,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她拿手在我眼前晃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她另一隻手緊緊地攥著我的手,我於是抬了抬那個手,費力地吐了一個字:疼。
她連忙鬆開手,心疼地說:“二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用手摩挲著我被攥疼的手脖子,突然又說道:二小,你餓了吧。對,你肯定餓了。我給你做好吃的東西去。”
她把我扶到床邊,讓我坐下。接著快速地跑過去,她喊道:“二蛋,快準備下,二小醒了!”
由於她跑得匆忙,身體碰著一把椅子,一下子摔倒了,她急速爬起來,誰知腳下有絆著椅子腿,再次摔倒在地。接著二蛋和絡腮胡、馬麵條等轟隆隆的一群人進來了。
午後的陽光下,在一山頭,我懶洋洋地坐在一張藤椅上,二蛋一邊給我剝桔子吃,一邊絮叨:
“哥,你不知道,你那一睡,睡了差不多七天,柳枝姑娘嚇壞了,又是熬藥,又是喂你吃藥,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那精神頭,可比我們強多了。”
我隨口哦一聲,目光飄向對麵山梁上的兩隻斑鳩上,一隻斑鳩追另一隻斑鳩,每次那隻斑鳩快要追上時,他的伴侶就會飛走。
二蛋又說:“柳枝姑娘這幾天身體還虛著,所以先由我來照顧你。對了,柳枝姑娘之前還咯血呢。這桔子好吃,你多吃點兒。”
他剝好一個橘子給我,我吃起來。
“哥,你現在身體好了,那時候你還睡覺,老實說胡話,有時候麵目猙獰得嚇人,有時候又哈哈大笑,跟你平時一模一樣,還說什麼死了,殺了。對了你好像知道自己身體很熱,出汗了,就老是喊出了汗!出了汗!就是到後來,你身體不發熱了,你還在喊出了汗、出了汗。我當時還問柳枝是不是哥燒糊塗了,柳枝倒是自個兒先哭了,也不回答我。你說這整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吃著橘子,聽著二蛋說話,目光仍放在相互追逐的兩隻斑鳩身上。從我開始看算起,那兩隻斑鳩在你來我往了百十來次後,終於躲在一個草窩子裏愉快的在一起了。
他們離我很近,我的腳下有一石塊,用力一登,那石頭滾了下去,帶動一堆泥土和碎石塊塌了下去,把兩隻斑鳩恩愛的地方埋沒了。
一隻斑鳩很快的飛起來,但另一隻不見了蹤影。
二蛋聽到聲響,扭過頭問我:“什麼事兒?”
我沒理他。
他自然自語道:“哦,沒喊我啊!”
這時,柳枝提了一個籃子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看見一個美女過來了,還給我送好吃的,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滾,就會貧嘴。我給你做了荷葉雞、筍尖燒豆腐、木須酸辣湯,看你愛吃不?”
“愛吃!”我把手中沒吃完的橘子塞給二蛋:“我知道你愛吃橘子,多吃點兒。”
我用手抓肉吃,被柳枝打了一下手:“用筷子!”
我接過筷子歡快地吃了起來,柳枝抬頭說:“二蛋也過來吃吧!”
二蛋看看地上的菜,吞吞吐吐地說:“可是哥叫我吃橘子的。”
柳枝用手指點了下我的腦袋:“淨會欺負老實人,二蛋來吃吧!我帶的多,有你一份,再不吃就涼了!”
二蛋咽了口唾沫,朝這邊動了動,但仍不敢過來吃。我朝二蛋笑著說:“過來吧,二蛋,一塊吃!”
二蛋歡快地把橘子扔掉,蹲下來,一陣狼吞虎咽,把大部分的肉搶吃了。
我望了一眼斑鳩發生事故的地方,另一斑鳩也飛起來了,不過翅膀受了傷,飛了不穩。另一隻斑鳩則繞在身側,唧唧喳喳地飛遠了。
忽然發現柳枝盯著什麼。
“看什麼呢?”我問。
過了一會兒,柳枝才喃喃道:“當然是夕陽了,很久沒這麼看過了。”末了,輕輕地歎口氣:“天黑了,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