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瞅了瞅我懷裏的寒若,剛想朝裸男喊一嗓子,就聽見哐啷一聲,裸男一腳踹開窗戶,跳了出去。
外麵追兵已至。寒若突然喊道:“跳窗戶,快!”一語點醒了還在試圖還原現場情況的我。
二話不說,我抱著寒若從窗戶跳出去,到外麵,正看見裸男光著大白屁股頭也不回地狂奔不止,沿路有女子經過,紛紛驚聲尖叫,躲避不迭。
我選擇另一方向,疾跑一陣,拐進一幽僻小道,然後回到原來的小巷子,順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寒若虛弱道:“往前經過一條街,往右拐,行百餘步,見一老樹,然後再左拐行百餘步,有一標有梅花圖案的木屋,進去就安全了……”說畢,忽然一大口鮮血噴將出來,嚇得我不由再加快腳步。
依寒若所言,跑過一條街,右拐不多時就看見一老槐樹。不過左拐跑一陣,愣是沒見著什麼梅花圖案和小木屋。折返幾回,我終於在一低矮狗窩前挺住了。
說是狗窩,其實是一破敗房子,不過裏麵蛛網密布,住著一群野狗,由一堆木頭搭成的,,而一根相當於門楣的木頭上清晰地刻著三個小白圈,貌似跟梅花圖案有點類似。
我還在猶豫不決,寒若就發來了不容置疑的指令:進去!
我抱著寒若進去,幾隻野狗吠叫著從裏麵竄了出去。不遠處腳步聲和人聲漸至,料想是追兵迫近了。
裏麵腥臭無比,寒若又道:“你跳一下。”
“什麼?”
“你跳……跳一下。”
我輕輕地跳了一下,周遭沒什麼反應。
“跳高一點……”
我緊了緊抱寒若的胳膊,跳的稍高一些。落地的時候,地麵開了,然後直直地墜了下去。我抱著寒若跌落到一堆沙子上,翻滾了好一會兒才停住,而接著上麵啪的一聲,地麵又合上了。
等眼睛逐漸適應黑暗,我才曉得這周身所居大概類似一地窖,既陰暗潮濕又狹窄逼仄,隻在上麵漏出幾縷些許的光。寒若由於剛才摔跌吃痛,難受時竟渾身發抖起來。
而上麵經過一陣急匆匆的嗬斥搜索之聲後,終於一切歸於沉寂。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亮後,發現這所謂“地窖”其實貌似是一地道,且設置周詳,一邊的牆壁上竟備有壁龕,內有油燈。
把油燈燃亮後,我想順著摸索一下地道,不想沒挪動幾步,腳下卻踢到一物,骨碌在動。待光照亮後,竟然發現是一人頭骨,我慌忙一腳把那人頭骨踢遠。
寒若嘴裏忽然低呼道:“別走!”我急忙回身,攥住她伸出的手。
“你幹什麼?”
“我是看看有沒有出口,找些人來救你。”
“不用了。在這裏呆上兩天,自會有人救我……”她再次命令道:“抱住我,抱住……我!”在昏暗的油燈下,她的臉如紙一樣白。
我蹲下身體,把寒若擁在懷裏,感覺她胸襟衣服濕漉漉的,用手一摸,在燈下一照,卻是滿手的鮮血。我暗忖:如果不盡快止血,寒若會沒命的。
“跟我說話,快!”蜷縮在我懷裏的寒若發出了新命令,她細長的眼睛微微閉合著,一臉的疲倦和痛苦。
“寒若姑娘,你……你好嗎?”話說出口,我就覺得特蠢。
“我啊,一點也不好……”寒若苦笑道:“經常人前風光,哪知內心孤獨空虛……霸天,說說你的故事吧,我想聽。”
“我能有什麼故事……我小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爹媽是誰?”
“那挺可憐的……”
“我那時倒不覺得,因為自己都沒有可憐這概念。不過那時怕黑倒是真的,總擔心有個什麼鬼怪從黑暗中突然竄出來,咬住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