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虛弱的唐沐說的輕,卻說的重!
“你、是、不想、活了麼!?”
妍玥咬著牙,魅惑之色不在有,反而顯得無比的冷靜,隻是那緊握的手指以及有些明顯的青筋暴露了她的內心。
一個女人有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最可怕的時候。
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過如此。
唐沐輕笑,譏諷之色無疑。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清醒的看著一切的發生,我就不信,即便你知道是幻境,也能無動於衷!”
妍玥長袖一揮,唐沐便消失於床邊。
看著空蕩蕩的床,妍玥慢慢靠近,坐下,手指一點前方,一個圓形的虛影出現,倒映著她那張可魅惑天下的容顏。
呆呆的看了許久。
妍玥玉手輕抬,從臉頰緩緩劃過。
“他是眼瞎了麼?”
“還是他真的跟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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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沐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因為他再一次經曆了那種被封五識的感覺。
真的很無聊啊!
隻能心裏默默的數數。
一、二……一百三十七億零九千八百四十二。
一點微光刺入眼眸。
視線逐漸變得越發清晰,唐沐的心就變得越發沉重。
這是怎樣的一幅畫麵?
天地蒼涼滿目,血腥的戰場就像夕陽西下,萬裏絢爛的晚霞。
唐沐輕輕的走向前去,路過縱橫的屍堆。
每一副麵孔都是那樣的熟悉。
那裏麵有唐沐所見過的每一個人,甚至包括誅心山下那砍柴的樵夫以及下棋的老人。
他們手裏拿著沾血的冰刃,就像是握著信仰。
“隻有這些麼?”
唐沐心裏有些微酸。
修的又不是什麼滅情絕欲的道,即便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又怎會無動於衷?
“不如天歆,終為凡塵,人生數百年,終須一死”
“他們臉上並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信仰的執著,也許對他們來說,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唐沐呢喃過後,低下頭沉默許久。
揮了揮長袖,什麼都沒有發生。
唐沐眼眉低垂,嘴裏似乎說了什麼。
此時的唐沐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但這並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隨手拔起一柄屹立不倒的長槍,仔細打量一番。
“雖未凡兵,亦有道靈,便用你葬卻這些‘朋友’吧。”
長槍如龍,欲翻天覆地。
時間一點一點的消磨著堅厚的大地。
唐沐挖的慢,累了就坐著歇一歇,采些野草充饑,然後接著挖,一絲不苟的挖。
將每一具屍體莊重的放入墓中,並為每一個人立上石碑。
也許有幾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一片屍山變成了一座有無數陵墓組成的巨大陵園。
當唐沐將最後一個人埋葬好之後,跪在那裏,拖著虛弱的身體。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師者,父也。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真假。
禮,不可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