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2 / 2)

她最後一遍對自己說,要是真死了,爺的,來世投胎tmd爺不要再做人成仙了!

“那做什麼……”

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複剛才的雲淡風輕,已經隱隱有些疲憊軟綿之態。

周天依舊不去懷疑,就當是纏繞在周身的小白龍又有什麼不可以呢?她就是依舊憤憤不平的是,為什麼該死的白發魔男要把幻境做得如此逼真?真是疼到極致比疼到骨子裏還要疼上千倍百倍!

她在這裏一個勁地想,終究是錯過了回話的契機。

那個聲音又問道:“不管做什麼,隻要叫我尋到,才能心安。”

想著想著的周天冷不丁聽到這麼句讓人暖心的話還真是振奮不少,強打起精神想要睜開眼看清楚之時,又被掃落了眼皮,道一句驚心動魄的話——

“這九天天雷最後一下才是最叫人吃痛的,集合最後的九下一次灌落,是最叫人吃苦的,待會我若是吃敗了保不住你,你自己可要集中些念力,莫要叫它吞噬了你才好。”

周天剛想問,真有這麼厲害?那白發魔男是吃屎的麼?從他之前的言行舉止明明就是對自己有意思來著,怎麼還叫自己來受這麼個苦?不是情商短路……難道是最自己由愛生恨?好像有點道理。那為什麼還千辛萬苦地弄個幻境來折磨自己?之前在破茅屋就該一梭子將自己了解了才是?難道是真對自己喜歡都了某種程度,自己又下不了手,隻好編了個這樣破幻境來盡情地折磨自己?好吧,確實,有點效果。

周天微微抖動了下胳膊腿,確認真不是自己的,才安心地等著最後一下來臨。

她不知道,即使是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還是身旁抱著自己的人哭笑不得,有道是:糊裏糊塗才叫人生。

周天這樣,也許才不會讓自己受傷害吧……

天雷伴隨一聲細微的歎息,最後一次在雲端發出警告,然後連天的火燒雲成片成片地堆積施壓,成卷成卷地暗黑色雲海波濤夾雷帶電,嘶嘶叫囂,好像被人硬擠壓成團之後翻滾疊加,速度之快就是眨眼就落至眼前。

一層層團加的堪稱十萬鐵甲也攻不破的保護罩看樣子也是很難抵擋這最後一下的攻擊了。

他唯有,輕聲軟語地哄騙道:“真真最後最後一下了,你莫要怕,萬事有我。”

這蒼茫的口吻怎的無端惹周天想起那句“別怕,我在這裏”?此情此景怎的如此相像?

她剛用力拽住那人衣襟,最後一道天雷便如約而至,響徹天際,震撼六界,好像最終的感受莫過於惹得六界之內都知曉有這麼件奇事。

也好引後人相約道說,聊解無邊歲月裏無望出塵的俗事。

落至彼身,疼至吾心。

她雖看不見,心內突然冒出的一句話還是叫她已被破解的六識,感官清清楚楚感受到,撕裂靈魂地痛楚被無形地雷電放大,又糅合、絞碎,再一絲一絲抽拔、揉搓、鞭笞又扯碎……

翻來覆去地震蕩著天靈蓋的最後一點意識。

以及這已經是人為阻擋過濾過後的殘渣剩菜,無邊的痛楚還是攪得周天元神不整,規至透明的白芒帶著冰雪白龍在天際受不了地翻滾,嘶吼,還是一無用處地隻是將狼狽落魄之象不留餘地地展露在人前。

旁人卻已再不作它念,無端多出來的一條巨龍也好,都比不過身遭巨劫,形影煎熬來得更驚心動魄,震撼掩蓋求知的欲望,口口相傳地解說誇張必然惹來天殿震怒,便有了後來東海擒龍地恩怨情仇。

那時候周天還說,還好,還好不是砸在自己身上,此時卻已受不了地堪堪想向人求饒,奈何找不到對象,隻得自己苦受這天雷擊心之痛。

也許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也許暴風雨之後的和煦,都不是用來形容周天的處境的。也許,一波三折或者一波接一波更能迫切得形容落困之後的周天。

沒有無邊的黑暗,更沒有無邊的遐想,隻有永無止盡的空洞,在無邊的穿梭與洗滌,在腦海裏深思與咆哮,在冷風中貫穿,在睜眼與迷離中錯位……

“玄,痛、痛……”

周天一聲聲苦痛而冰冷地呼喚,她已經將自己蜷縮成刺蝟模樣,迎抗接下來的打擊。

天宮魄見狀,不得已隱去了眼中的邪肆,再睜眼已經一片清明,額間的真神印記自始至終地盤繞著一條飛天奪珠的金龍。

他說,天兒,別怕,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