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深夜走馬極北地(1 / 2)

鴻蒙初開,誰為情種?天地初現,誰為道種?、、、、、、黑暗中,鋒利的斧頭,在黯淡無光的空間中發出了幽藍的光,勾勒出一個還未來得及被完全照亮的人的輪廓,用他那有點野蠻的姿勢,劈開了這一片黑暗。-----楔子風從極北來,凍原的寒氣像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子,透過薄弱的表皮,刻在了骨子裏。北風日夜不間斷,凜冽而殘酷。比凍原的雪更冷的是夜晚的月光,冷酷的籠罩著整片大地,不給人躲避的空間;比月光更冷的是孤狼的眼神,哪如天一般幽藍也正似一潭死水般沉寂,深不可測。孤狼的雙目狠狠向前方盯著,毛事銀白色的,身子有一丈多長,兩隻耳朵高高豎起,**的雙眼直勾勾的隨著麵前持刀男人的走動而轉動起來,以一種打量食物的神情打量著他。巨狼揚起脖子,對著月亮又是一陣長嘯。猛然間它張開大口,對男人露出了自己的四顆狼牙,牙齒透出陰森的光,尖細欣長,無比鋒利。極北之地一年十二月有八月不見日頭,巨狼已經很久沒有飽餐一頓了,它死死望著眼前這男人,毫不畏懼他手中的刀。男人已經拔出了腰間的刀,一股妖氣突然從巨狼身上散出,男人一看,神情裏掩飾不住的恐懼彌漫開來,雙腿止不住的開始顫抖。眼前這是一隻已經化妖的妖獸了,雖然這隻孤狼身上妖氣稀少,可以看出是剛剛化妖不久,但已經可以抗衡本輪境的修士了。想到此處,這男人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哐啷”一聲,男人與馬車碰撞在一起。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從車廂內傳來,那是他唯一的兒子,還在嗷嗷喂乳......兒子?男人忽然心中一動,稍稍向左移了兩步,摸到了馬背上的韁繩,低聲向馬車中的妻子說道:“阿蕊,一會兒我駕馬的時候,你從車裏把肉拋給那頭妖狼,最重要的是保護好我們的兒子,你懂了嗎?”“哪有肉?”阿蕊聽到男人的話後,先是一愣,但當她提及懷中兒子時,阿蕊恍然大悟,騰出右手,拉住身邊男孩的小臂,將他摟在自己右臂中,說道:“我.......我懂了”。“娘”穿著棉襖的男孩順從的叫道,這是他八年來第一次感到這女人對自己示好,手肘間傳來的溫暖像很多年不曾依偎過的生母的懷抱。他叫徐涯,是這對夫婦撿來的一個棄嬰,隨男人姓徐,因為是在山崖河澗邊拾到,故單名一個涯字。男孩心中悸動許多,揉了揉通紅的鼻子,主動地向養母懷中挪了挪身,拉住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弟弟的小手,安慰道:“不哭不哭”。阿蕊忽然急叫一聲:“剛哥,好了。”車外的徐剛在地上蹭了幾步,摸索到韁繩後緊緊握住,聽到阿蕊一聲叫喊。忽而刀鋒一轉,在月下舉起玄鋼刀。蓄勢以久的巨狼看到這情景繃直了身子,身上妖氣騰起,隨時準備撲上去。可徐剛卻一回身,用厚定的刀背狠狠地砸向兩馬的臀部,馬一吃痛,驚叫而起,蹄子猛力一蹬,踏雪飛奔而起。徐剛順著黑鐵馬狂奔的步伐,飛身一躍,雙腿猛力一夾,正坐在馬背上,身體晃了幾下,但很快掌握了平衡,迅速駕馬奔逃。妖狼見狀,一聲咆哮,四肢飛奔,爪子抓碎了地上的雪,拚了命的追趕馬車。“娘!”徐涯向後望去,眼看狼越來越近了,焦急的喊道:“它追上來了!”這時,他看到身邊的女人一把扯住自己腰間的布帶,忽地一提,輕小的身影懸空而起。阿蕊眼中狠意閃過,將他的身體橫著舉到車簾外,在一個用力,將他朝後狠狠地拋了出去。“爹!娘!!”徐涯撕心的叫了起來,高高舉起雙手,想要抓住眼前女人的衣袖,他從空中狠狠地摔到雪地裏,鬆軟的雪被他砸的紛紛飄起,又緩緩落下。徐涯根本沒有料到養母會有這樣一個舉動,落地的一瞬間忽然記起剛才養父低聲那句“重要的是保護好我們的兒子”,頓時鼻頭一陣發酸。他疼的忍不住流下眼淚,卻依舊想要站起身來,追上那輛馬車去一問究竟。忽然他感到後脖頸有熱氣呼來,一陣一陣的,逼迫的他無法動彈。徐涯慢慢轉過了頭,一雙幽綠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這妖狼頭頂著孤月,背後是無盡的黑暗。“嗚嗚嗚......”徐涯終於忍不住恐懼和疼痛,放聲哭了起來,眼淚像流水一樣順著臉頰滾落在地上,融化了一小片的白雪。他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向後退著,巨狼卻也一步步逼近,血紅色的舌頭伸了出來,舔著徐涯的臉,上麵的兩隻狼牙貼在了他的臉上。妖狼口中的腥氣噴在徐涯的臉上,正呲著牙準備一口咬下去。突然妖狼的背後傳來“嗷嗚”,長嚎許久。同麵前這狼一般的咆哮隻是這呼喚更長久也更清亮。巨狼聞的此聲,驀的仰起頭,高生遙相呼應,然後毅然丟下了到嘴邊的食物,掉轉身子,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徐涯雖然年紀不大,但也聽說過狼是群居的野獸,往往一隻狼的背後有著一群狼。他猜想,或許這隻狼是聽到同伴的召喚,不一會就會帶著大批的狼來分享自己。無論是養母的拋棄還是剛剛孤狼的呲牙咧嘴都讓他恐懼與害怕,徐涯止不住哭泣,淚水滾滾,似斷線的珍珠。在這冰天雪地裏慟哭了許久,徐涯喪失了所有的氣力,身體開始發冷發硬,望著四野一片銀白,他從未覺得人生有過這麼一刻,如此寒冷,身子一軟,徐涯仰麵倒在了雪地上,眼前最後的景象是朦朧的月光,他眼睛一合,昏了過去。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徐涯的意識開始慢慢恢複。徐涯使盡了所有的力氣,將身子一翻,側過臉來。貼著地麵的半邊臉依舊冰冷無比,上麵的那一半卻有了知覺,直到被烤的發熱了,血液在他的身體中漸漸開始沸騰了起來。徐涯低低的呼吸著,微微睜開雙眼,映入眼內的是蓬起的火苗,一摞樹枝在火下厚厚的疊起,燒的咯吱作響,糊味刺激著鼻孔,徐涯不禁打了個噴嚏。“你......你醒了?”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問他,徐涯不覺一驚,雙眼猛的睜開,坐了起來。一個黑臉男人坐在火堆的另一邊,有些好奇的望著他,這男人胡子拉渣,似是布滿了半個臉,麵色也是微髒,上身裹著棕色獸皮斜斜的露出半個肩,腳上的靴子布滿了動物的皮毛,右手握住的弓深深插入雪中。方才驚嚇出徐涯一身冷汗的那頭狼,此時就跪坐在黑臉男人的旁邊,垂首啃著一整隻柴鹿,柴鹿雖然隻是凍原蛻骨二階的妖獸,但速度迅猛,可這隻柴鹿已經被那隻巨狼吃的殆盡,原本白森森的胸骨上沾滿了血,鹿血被妖狼一舌卷進口中,隨即抬起布滿血絲的嘴,看向徐涯。“野,,,,野人。妖狼!”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可恰好看到這般詭異的一幕,徐涯再次哭了起來,那妖狼聽見,頓時停下了嘴裏的咀嚼,慢慢走到了徐涯的身邊,好奇的盯著他稚嫩未退而又充滿恐慌的臉,想要伸出舌頭去舔他。徐涯見狀,頓時驚叫,一句話脫口而出:“別吃我!”隨即雙眼一黑,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