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大哥呂澤,既惱怒,又無奈,心知他因為權力被削心中難免有些怨言,所以職責範圍內的事,自然有些消極怠工的意思。心裏這樣想著,便默不做聲,臉色自然是陰晴不定,房裏的氣氛一時倍感壓抑。呂言見氣氛不對,馬上乖巧的拉起玉華的手說:"娘娘,公主還有幾樣喜歡的小玩意想買,奴婢這就帶公主去,買完直接與公主回宮了,不耽誤娘娘與呂侯商量大事!"
我點點頭,揮手讓她們先走,屋裏隻剩我和呂澤。"大哥,在外麵我不再耽著太後的架子,你也不必拘著中尉的禮,咱們有話直說,這心結不解,你我兄妹,隻怕多有隔閡,京師乃天子腳下,如意剛登基,就鬧出這種以強淩弱之事,暗裏還不知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百姓心中不知有多大的怨氣,你讓如意這個天下,如何能夠坐穩?"
我一氣說了許多,覺得心中略暢,喝口茶靜等呂澤答複。
呂澤欠身道:"妹子,你責的是,可是我這京師中尉也當的憋屈啊,你抽了我的兵力,如今誰不知道我這個中尉就一空架子?京城中各處各府的諸侯王,哪個是好相與的?個個是刀頭打滾,殺人如麻的山大王,我一個無權無兵的小小中尉,我惹得起他們嗎?"
"象今天這種英布家人欺負賣藝老者的事,在這長安城是天天上演,妹子你救得了一個救得了所有嗎?回頭英布派人打個招呼,我能扣著人不放嗎?我若強扣,回頭英布鬧起來,也是給妹子你添亂啦,所以平時這種小事,我基本也是睜一隻眼閉眼也就過去了,隻要不出人命,也就算了。"
"若真的誰鬧的太過分,我呂澤這個京師中尉,那也不是擺著好看的!"
呂澤這番話,到也頗和情理,算是肺腑之言,天下初定又逢幼帝登基,平頭百姓不時受些無妄之災自是難免,這種事曆朝曆代都有,到也不獨是大漢一家,哪怕是兩千年以後的那個所謂美好社會主義,這種事也不勝枚舉,我如今身在高位,原是不用忙著為某個百姓打抱不平,透過現象看本質,這件事的根源還是在那些刺頭諸侯王身上,這批人不解決,隻怕上至朝堂下至百姓都沒有安穩日子好過。
英布,好,既然你第一個撞到刀口上,那我就拿你開刀!
我起身對呂澤說:"哥哥辛苦了,叫你來一是問問這事,也是想與哥哥閑話家常,這段日子忙著先皇的身後事每日精疲力盡,在宮中見麵也都有拘禮的地方,到象是我們兄妹生蔬了,最近侄兒們可好?空了還是要嫂嫂們帶進宮來我瞧瞧!"
呂澤的眼睛裏總算有了些溫度,忙答道:"孩子們調皮,原怕擾了妹子你,既然如今妹子有令,明天我就讓你嫂子帶孩子們去請安,妹子啊,你也別太操勞啦,你看你年紀輕輕,都有些許白發了,哎,想想自你嫁與劉邦,竟沒過幾天安生日子,爹爹當年為你選夫的一片苦心,竟是沒用上幾分啦?"
呂澤的話讓我心頭酸酸,我又何嚐不是太多無奈,今時今日,即使與自己的親大哥講話,心裏也是在盤算著如何安撫他,現階段不要給我添亂,讓我有精力來收拾那幫諸侯王!?
回到宮中已是掌燈時分,呂言已經準備了幾樣清淡的小食,一看就是用過心的,以前經我指點醃製的時蔬,稀粥裏加了少許肉末,既不油膩又能保證營養。我向呂言投了讚許的目光,正吃著,如意下朝回來,我忙拉他到桌前座著。
如意神情落寞,低頭不語。我若是普通的母親,必定上去噓寒問暖,可是如今,我的孩子他肩負著整個大漢朝,我不能看著他受了一點打擊就情緒如此低落,做為一個君王,他的七情六欲,是不可以隨意表現在臉上的。
我正了正身子道“今天朝中可有什麼事發生嗎?不論發生什麼事,孩兒你都不可如此鬱鬱,朝堂上有蕭大人,陳大人等諸多大人幫扶你,宮中娘也會為你作主,任何事對你來說,都不是大事,知道嗎?”
“是,孩子兒知道,可是,今日朝堂上淮南王英布提出夫人抱恙,想早些回封地照應”
“哦,朝堂上其它人怎麼說?”我冷笑著問到,夫人抱恙,這個借口未免也太弱智了,在這個處處是政治陰謀和陷阱的時代,如果沒有利用價值,誰還會在意一個女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