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府,許諾的房間。一襲黑衣的男子斂了氣息,隱在暗處。
房間裏,隱隱有說話聲傳來。
“丫頭,八皇叔現在生死未卜,你是否考慮一下,跟師父走。”是紫胤的聲音,黑衣男子的臉色有些不悅。
許諾不語。
“諾兒,你現在有婚約在身,不走,難道真要嫁給那長孫陵越嗎?”楚君璃有些急切的聲音傳來,黑衣男子的臉已經黑了。
“我……”許諾有些語塞。“我要在這等皇叔回來……”聽到這裏。黑衣男子的臉色終於恢複了正常,而且嘴角隱隱有一絲笑意,哼,還算小丫頭有良心。
許諾的話雖然取悅了隱在暗處的黑衣男子,卻成功的惹怒了紫胤。
“司徒雲淺,你別以為你叫了十年的許諾你就真是許家三小姐,你是鳳族靈女的後人,你背負著殺父之仇。”紫胤有些氣急敗壞。
“師父,我沒忘,可這與我等皇叔回來並不衝突。”
紫胤看著一臉決絕的許諾,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道:“丫頭,你究竟要裝傻到幾時?”
“師父……你果然知道了……”許諾看著紫胤,眼中含淚。
此刻正在房外偷聽的黑衣男子,突然覺得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些一直想要掩藏的事情要重見天日了。然而事實證明男子的預感是正確的。
紫胤看著許諾,道:“是,我一開始以為你不知道,可是你對八皇叔的猶豫,讓我看出了端倪,你明明早就知道八皇叔是你的殺父仇人,你為什麼還要認賊作父!”
“師父”許諾已經泣不成聲。
而隱在暗處的男子幾乎破功,原來,原來她竟早就知道,知道自己殺了司徒雲逸,知道十年前自己救他她不懷好意,她竟全都知道……
沒錯,隱在暗處的黑衣男子正是離開汝陽王府的八皇叔,他本欲直接趕往西陵,可自己炸死這段日子,每天都會對小丫頭牽腸掛肚,擔心沒有自己,小丫頭是不是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會不會很傷心,聽見賜婚的消息更是擱下西陵的行程冒險回到京城,隻為了警告長孫陵越不要得寸進尺多少次他都想直接站在許諾麵前,告訴她,自己沒死,好好的回來了,可是不行,自己這麼做隻會給許諾帶來無盡的麻煩,雖然欺騙許諾是不得已而為之,可不知怎麼他竟覺得欺騙許諾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盡管八皇叔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為許諾牽腸掛肚究竟代表著什麼。
八皇叔無力再繼續聽下去,他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許諾知道,她知道自己是她的殺父仇人,那麼,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好算什麼?是為了更徹底的背叛嗎?如果是那樣,還不如直接殺了自己來得痛快。
八皇叔狼狽的逃離了八王府,他不知道他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究竟是多大的損失。
盡管八皇叔情緒波動,但他精純的內力絕不是蓋的,屋裏的三個人並沒有發現八皇叔的蹤跡,而許諾在見紫胤徹底與自己攤牌之後,略微斟酌了一下,說道:“師父,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聽了,就會理解我的選擇。”
這是一直坐在一旁的楚君璃直覺感到許諾將要說出的會是一個驚天秘密,而這個秘密,可能會把自己與許諾的牽絆徹底斬斷,他將永遠失去許諾。
“諾兒,不要。”楚君璃蠟燭許諾的手,急切道。
“君璃,我必須說。”許諾斬釘截鐵。
楚君璃看著義無反顧的許諾,一時間心緒上湧,仿佛生命中曾有個極為重要的人也這樣義無反顧的對自己說過:“你必須活下去。”這樣的情緒一轉即過,楚君璃並沒有太過在意。
此刻許諾看向紫胤,道:“師父,我不是許諾,可我也不是司徒雲淺,我不是是異世的一縷遊魂,借著這副身子重生罷了,相較於從未謀麵的父親,甚至連一絲牽絆都沒有的父親,八皇叔這十年的陪伴,對我來說,才是最真的,我知道,我既然占了司徒雲淺的身子,我就得代替司徒雲淺活下去。履行她的使命,所以這些年來,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可是事關八皇叔,請恕徒兒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