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時常得舒貴妃照拂,給舒貴妃送去酒菜,“貴妃娘娘,您且寬心,國公爺會想辦法救你的!您多少吃點東西!”
舒貴妃不疑有他,吃下菜,隻一口就去了。死前瞪大了眼,指著眼前的人,“你……你……”
宦官站直身子,“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收拾了好去回話。”
四皇子就沒舒貴妃那麼好運了。
“全給我拿開,我不吃我不吃!”莫名其妙進了大獄,他毫無胃口。
幾人對了對眼色,陰惻惻地說道,“四皇子,對不住了!”
“你們想要幹嘛?!”四皇子站起身,防備著看向打開牢門走進來的這四個人。
“這酒是皇上賜下的,您不喝也得喝!”
“都給我滾開!”四皇子驚恐地吼道。
“四皇子,請吧!”話落,三人按住四皇子,一人捏開他的嘴,給他灌下酒。
皇上聽到回報說是已經死了,跌坐在冷冰冰的龍椅上,心中一片哀涼。
而六皇子得意地笑道,“哈哈哈!隻是可惜沒能殺了二哥!”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厲,沒能將他們一網打盡,“真是可惜了!”
王淑妃得了信惶恐不安,立時去求見皇上。
王淑妃端莊嫻靜,這些年與世無爭,因此皇上並不厭惡她。盡管心緒不佳還是讓人傳了進來,“你來做什麼?”
“皇上!”王淑妃行了大禮,“二皇子出事,臣妾心中不安啊!眼瞅著璃兒也長大了,臣妾懇求皇上給璃兒封王,送得遠一些,也免得臣妾日夜為他擔憂!”
“愛妃這是說的什麼話!”皇上起身去扶起王淑妃,拍了拍她的手,“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王淑妃不依,她是鐵了心要璃兒遠離皇權鬥爭,“皇上,皇子們遲早是要放出去的,臣妾隻想璃兒做個閑散王爺,那也是他的心願。還望皇上成全!”
早些日子若是同皇上說這些,他定然不依。但此時此刻,皇上何嚐不擔憂他們兄弟相殘,“如此,朕便依了你了!朕會擇給璃兒一處富饒的封地!”
王淑妃笑中帶淚,柔聲道,“做母親的,隻盼他平安無憂便好!”
皇上伸手攬過王淑妃,“也不知璃兒這性子隨你,是好還是不好?”
王淑妃止住淚,麵沉如水。她一早就看透兒子爭不過四皇子和六皇子,後來又有個二皇子。自然另有了盤算。
對皇上,她早死心了。隻盼望她的璃兒,此後的日子能順順當當的。
四皇子和舒貴妃可謂是死得冤枉。同樣冤死的還有青花,傷痕累累仍跪得筆直,舉起毒酒,“皇上,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啊!皇上——”
……
清淺趕著馬車,終於回了宛城別院,掀開布簾,淚流滿麵。顫聲道,“漣漪,我們回家了!”
碧綠色的古玉劇烈地顫動起來,漣漪周身如同鍍了一層清光,艱難地睜開雙眼笑了笑,“淺兒!”
清淺輕輕地抱起漣漪,哭著道,“我們去看杜鵑花!”
漣漪已經虛弱至極,隻牽動嘴角淺笑了下。
山丘並不很高,清淺幾個飛躍就到了杜鵑遍野的山坡。天色未亮,清淺和漣漪靜靜地靠著。
古玉拚盡力氣為漣漪續著命。
晨光初露,入目一片紅豔豔的杜鵑花,緊緊挨挨,漫山遍野。清淺白衣上的血跡,恰似那花朵上血色的紅斑。殷紅的血色,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美麗。
古玉劇烈震動,發出刺眼的光芒。漣漪醒轉站起身來,極目傾望,半晌,笑著說了聲“真美!”
雖陰雲散布,太陽升起的那一刹那,古玉觸到陽光,“嘭”的一聲碎成了兩半。漣漪身上淡淡的光芒散去,跌落在地。
“漣漪!漣漪!”清淺扶住她,卻見她的容顏再度極速老去,“漣漪——”
“漣漪——”
清淺任由悲傷泛濫,腳邊血紅色的杜鵑漸漸褪成雪白,以可見的速度蔓延開去。
清淺一動不動,傷痛至極,被封印的靈力流瀉而出。山丘上突然間生出許多梨樹,開出的花朵潔白芳香。花瓣片片零落,掩蓋在清淺和漣漪身上。
素影舉目望向淺兮曾經住的地方,驟然間梨花開遍。掐指算了算,輕歎一聲,喚道,“紅葉!”
紅葉施施然走進來,“天女!”
“去將傾宇和淺兮的住處打掃了!”
紅葉驚喜地問道,“他們要回來了?”
“這次先回來一個!”素影淡淡道。眉梢染上一股黯然,“你先下去吧!”
素影恍惚間想起很多很多年前,自己還是一棵竹子,而淺兮就是近旁的一株梨樹,她們機緣巧合獲得了靈識,相依相伴度過了許多個歲月,最終一齊修成人形。“姐姐啊姐姐……”
從最初的不知愁苦到如今的情根難斷,她們靈族真是越修煉越像人了,也難怪遭天神貶罰。
……
幾日後端木蓉方知青花被牽累,氣得麵色發青,“廢物!廢物!”若是他們在宮外殺了明月,青花又怎麼會死?“廢物!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