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借”了一匹馬,直奔東城而去。
暗黑的天空,綻開一朵淺淡的煙花,一晃眼就無影無蹤。不知道的人瞧見了,許是還要當自己眼花了。
而陳國公的人已苦守三天,收到信號疲憊一掃而空,隻等獵物落網。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黑夜裏響起,回蕩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明月心中忐忑不安,一心想著要怎麼同清淺和漣漪解釋。
突然,四下裏皆有回旋刀朝他這個方向而來。明月一驚,跳下馬。
正在這時,駿馬四腿皆被鋸斷,“咚”的一聲墜地不起,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聲。
“糟糕!”明月秀眉緊蹙,但容不得他多想,一張大網由上而下罩向他。明月拔出隨手帶的一柄短劍,利落地劈開大網。
然而賊人好歹毒的心腸,大量雪白的粉末灑向他,明月急急避開。衣袖一掃,盡數揮灑回去。
傳來聲聲痛呼!竟是石灰!
周末亮起火把,明月暗叫不好!吹響和手下人聯絡的暗號!然後事情緊急,隻來得及吹響幾個音符!又機又短的笛聲貫入了全部內力,傳出很遠。
聽到這個信號,無論他的人在哪裏做著什麼都會第一時間趕來。
隔了兩三條街的漣漪聽到這笛聲,身子一顫,手中的藥碗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漣漪,你怎麼了?”清淺急切地問道。
“是明月!明月!一定是他!他有危險!”漣漪顫聲說道,掀開被子起身,“我聽過一次他吹這曲子!離開安慶城後的那個早上!”
“你在這裏待著,我去!”清淺按住她的肩膀,說完,飛出窗外。
但漣漪哪裏能安心,速速喚來一人,“你快去稟報你們堂主,清淺有危險,就在那邊!”
說完躍上牆頭,因為情緒激動,心中一陣絞痛,念起清心咒,強自鎮定下來,往清淺那邊趕去。
明月奪過一柄劍,招招逼人要害。
清淺到的時候,隻見明月臉上身上全是血,被駭了一大跳。顫聲喚道,“明月!”
明月聽得這聲音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舉目望去,隻見白衣女子亭亭而立,如九天仙女。但下一刻,她袖中白綢翻飛,眨眼間取人性命。奪過劍與明月背靠背站著,輕啐了一口,“我們初次見麵,也是在殺人!久別重逢還是在殺人,你這個倒黴鬼,我怎麼和你做了朋友!”
“我呸!”明月笑罵,“你可別咒我!我可是記得,第一次見你我就受了重傷!”
“這一次,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嗯,好好活著!”明月應道。
漸漸,清淺的白衣也沾染上斑斑血跡,看上去狼狽不堪。敵人卻不減反增。這些人訓練有素,出手毫不花俏,都是致命的攻擊。
清淺心下大駭,笑道,“看來,你這條命很是值錢!”往夜空中扔出五彩的信號彈,“希望你我運氣好點!”
明月苦笑了下!
“淺兒、月!”漣漪飛身而來,落在清淺和明月身側。
“不是說了不讓你來!”清淺眉目間閃過一絲擔憂,更是打起全部精神來應敵。
明月瞧著漣漪比起以往更顯羸弱了些,但現下不是敘舊的時候,隻好把問候的話先全都吞回肚子裏。
哀婉淒傷的簫聲響起,漸漸悲慟不已,令聞者傷心不已。趁著敵人喪失鬥誌的片刻,明月和清淺手起劍落,瞬間,已成了單方麵的屠殺。
催動碎心琴的樂曲,不僅需要極強的內力,也需要耗費使用者極大的精氣神。尤其現下還要控製簫聲不影響清淺和明月!
此前不等漣漪完全參悟碎心琴已貿然使用多次,現下雖然已完全悟透,奈何漣漪已是強弩之末。
樂曲吹到一半,一口熱血上湧,漣漪捂住胸口蹲倒在地。簫聲驟停,敵人多是意誌力強大之輩,瞬間已經驚醒開始反撲。
清淺向漣漪望去,因她蹲著看不清麵容,但見她一頭秀發黑白參半,清淺心中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漣漪用衣袖擦去唇角的血,將玉簫再次置於唇邊。
清淺痛呼道,“漣漪,不要!不可以再吹了!”有淚水滑過臉頰,清淺心中一陣刺痛,“不!”刹那間,她恍惚猜到了漣漪突然患病的原因。一切的一切,是從墨穀開始……
黑衣人再次陷入悲痛之中。
漣漪的頭發以極快的速度變得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