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兩三日,漣漪總算是精神了些。身子仍有些虛弱,但清淺拗不過她,隻好順著她的意,陪她出了門,這會兒正沿著河岸散步。
柳葉青青,嫋娜的柳枝在風中輕輕搖曳。
迎麵走來一個少女,麵色微急,躬身施禮,“二位姑娘好!”因為清淺手持領主令,她是極恭敬的。
也由此,清淺便猜到了她是清心居的人。心中一喜,笑問道,“可是有消息了?”
“有點眉目了。”少女回道,懦懦地開口,“不過……”
“怎麼了?”清淺問道,一顆心驟時懸起。
“具體的,還是等堂主細細說予你聽吧!”少女道。
“那好,我隨你去一趟吧!”清淺微蹙了眉,暗自思量著,恐怕不是好消息。看了看漣漪,“你身子弱,我先送你回客棧吧!”
“好!”漣漪應道,忽又輕咳起來。
清淺幫她撫背順氣,眸間憂色更濃,輕聲問,“還好吧?”
漣漪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待送了漣漪回到水雲居,清淺才轉身去找林婉。
林婉將清淺迎進屋內,指著桌上的畫像說,“好在這些年,見過醫聖的人不少。你先看看,這是我們找人畫的畫像!”
“哦?”清淺走過去,看了看,“為何這般的眼熟?”
“你見過他?”林婉問道。
清淺搖了搖頭,“也不一定,畢竟這畫技粗陋了些,並不見得畫得像。”
林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醫聖出手救治的大多是貧苦人家,我們好不容易才尋到幾個念過書的,將醫聖的模樣憑記憶畫了下來。找人辨認過了,就屬這幅畫得最像。”
清淺微微躬身施禮,“費心了!”光是聽就知道她們花了不少心思。
“不敢不敢!”林婉不敢受她的禮。
“你今天找我,不光是說這吧?”清淺尋了個座位坐下,淡淡問道。
林婉麵露難色,“姑娘,畫像上的這個人出現了。”
清淺一喜,“他在哪?”
“他住在我們一家客棧裏,我們的人觀察了兩天,沒見他醫治病人。而且……”林婉偷偷睨了一眼清淺,懦懦道,“我們查看了他的行李,不像是大夫。”
“哦?”清淺皺了皺眉,“聽聞醫聖前輩每年隻行醫一日,或許……”
“可清晨他退房了,估計今日就要離開了!”林婉急急地說道。
“這麼說,不是這個人?”清淺站起身來,拿起畫像仔細看了看,問道,“我們的人可還跟著他?”
林婉點了點頭,“有的,最新的消息是去了靈雲寺!”
“我去確認!”清淺放下畫像,沉聲說道。她等了那麼久,但凡有一絲可能,都不會放棄。
“我跟你一起去!”林婉說道。麵前的這位姑娘手持領主令而來,她深怕這次的事情稍有差池。
“不必了!你繼續著人留意新來都城的人。”清淺轉身向屋外走去,忽而轉身沉聲說道,“醫聖前輩乃是隱世的高人,行事必不同於常人,爾等定不可,以貌取人。更不可冒犯到他,私動他人財物的事,以後就不要再做了。”
“是!”林婉應道,白衣女子陡然釋放出的氣勢令她一驚。再抬頭,卻見白衣女子已飛身飄然遠去。
桃林深處,由清心居的人領著,清淺沒費力氣就找到了林婉說的人。
那男子一襲天藍色的長袍,青絲夾雜著許多白發,半披散著,隨著衣袖在風中翻飛。他正微抬著頭,似是仰望天空,也似是在觀賞桃花,隻留給人一抹淒絕的身影。
清淺緩步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一躬,輕聲道,“前輩!”
那男子並不回頭,冷聲問道,“跟了我兩日,所為何事?”
清淺一怔,再次躬身歉意地說道,“還望前輩見諒!”
沉默良久,清淺抬頭看去,那男子依然佇立不動。清淺緩步上前,“前輩在看什麼?”
男子轉身退開幾步,冷聲道,“請速速離去!”
清淺瞪大了眼睛,又驚又喜,“蕭老前輩!”眉目清朗,確和畫卷上有六七分相像。隻是拙劣的畫技空有其形,未能畫出此人的高雅清逸。以致於清淺根本沒認出畫像上的人。
毒王微挑了挑眉,“你是?”
清淺粲然一笑,“真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毒王和醫聖竟然會是同一人!”
毒王掌心微動,運起內力,沉聲問道,“說,你是什麼人?”
清淺以衣袖遮麵,揭去麵具。含笑說道,“蕭前輩,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