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色映著桂花,無比的輕柔夢幻。清風拂過,芬芳襲人。
漣漪望著那將謝未謝的桂花,有些失神,“還記得前些日子在北方,已飄起白雪。越往南行卻是越暖,短暫的歲月,已是感受到兩種不同的時節。突然覺得這一生,有人陪著,也不是很漫長。”
次日午後,茶樓之上,樂音浮動。
隻聽見琴聲響起,和順柔美,如清風穿過竹林,又如夜風掠過湖麵。漣漪淺笑著,持蕭和起清淺的琴聲,悠揚的簫聲加入,似淡雅素麗的月光,給萬物披上一層銀色細紗,令整首曲子更顯得靜謐唯美。
明月從袖子取出長笛,樂音陡然高昂,似夜風盤旋而上。漣漪的樂音不再低沉,似月兒穿透雲層,漫步長空,光華皎潔。清淺亦轉了音調,湖水蕩起無邊的漣漪,映著月光。
風聲漸息,歸於平靜。明月開懷大笑,“得遇你二人,實乃此生之幸。”
清淺看向明月,笑道,“公子驚華,實乃人中之龍。”看向漣漪,“漣漪,你說是吧!”
漣漪不好意思地笑笑,明月的心意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自然是極好的!”
恰在此時,青綃從屋外跑進來,“淺姐淺姐——”徑自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神秘兮兮地笑問:“今天還真是熱鬧啊,好玩極了!淺姐,你猜猜看,誰當上了武林盟主?”
清淺並不答話,隻是淺淺笑著,不動聲色地飲茶。
青綃再看明月漣漪,也是一副極淡然的模樣,懊惱道,“你們就不關心?”
明月好笑地敲了敲青綃的額頭,哎呀,怎麼養成這麼個習慣了,“不用猜都知道是季天河!”
青綃訝然,敢情你們都知道。摸著微疼的額頭,委屈得就快要哭出來,控訴道,“淺姐,他欺負我!”
清淺懶得理會,“你在外麵大半天,還不餓嗎?”
“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餓了!”說著轉身出了屋去讓人準備吃的。
青綃啃著最愛的雞腿,突然問道,“淺姐,師父給你的信都說了什麼?”
清淺笑笑,看著青綃,突然覺得很暖心,“師父說,讓我好生照看你!”
“就這?他不是讓我口頭帶話了?”青綃似是不信就這個,又說,“淺姐,那我可賴上你了,你不能不管我!”
“清心居這麼大,再一百個你,也養得起!從此,你絕不會再挨餓受凍。”清淺好笑道。她知道,青綃最是害怕挨餓受凍。
“嘿嘿,我有大靠山啦!”青綃滿足地繼續啃著雞腿,好不歡快。
不多久,季天河來訪。
季天河意氣風華,緩步而來,當真是絕代風華。“好不容易應付完眾人方才趕過來,真擔心晚了一步你們就走了。”
“還未恭賀你得償心願,怎會匆匆離去!”清淺淡笑,“無論你是何身份,你這個朋友我都認定了!”
明月看著天河的腿,若有所思,“季公子福澤深厚,連上天都眷顧於你。”
季天河拱手道,“天河感激明月兄仁義送藥!當時聽聞你說你朋友也身中劇毒,莫不是漣漪?”
清淺得知給天河送藥的人居然就是他們,而那日自己不知為何睡得極沉。不禁暗歎,塵世間的緣分,真真是奇妙。有的人,你天涯海角的尋覓,有時候,卻僅僅隻有那麼一牆之隔。無緣的人,天涯踏遍終是無果;有緣的人,轉來轉去終會相見。
漣漪淡淡道,“無礙!生死有命!”
清淺拉過漣漪的手,“說什麼傻話,我這兒另尋得一朵,定不會讓你送了性命!”
“什麼?”眾人都是又驚又喜。
清淺看了看天河的神色,緩緩道來,“當時季天宇見天河重傷,想要謀害卻無從下手。於是蠱惑幾墨,這是俘獲天河的絕佳時期,讓她下一味隻有自己一人能解的毒,屆時解毒,天河定然會感念不已。”見天河神色如常,繼續道,“便是季天宇也萬萬沒想到幾墨是早已隱世的墨穀之人,而且身份大概不低,用毒出神入化。一時被蠱惑,下了極隱秘的毒。莫說天河對她沒有防備,就算是有防備也難以察覺。”
“後來季天宇威脅幾墨,待到武林大會之後才能解毒,否則就將她謀害天河的事公諸於眾。幾墨隻得忍痛看著天河備受煎熬,而不敢出手救治。”清淺搖搖頭,輕歎:“情之至,往往讓人迷失。幾墨早已悔不當初,而我手上的血蓮,便是從她手中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