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園冬日暖陽。
這次夕昆帶著夕琛、夕宸、夕遠,這三個兒子一同去應酬。
夜十三領著我和玄悅這兩個女眷,在後院裏悠閑自在地品茶賞花聊家常。
這兩,我一直都沒有看到夕琛的母親。
夕遠夕琛的母親,這算是負氣離家出走了。
如今宅子裏大大的事務皆由夜十三操持。
其實夕琛的母親薈嫣,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縱使她有上入地的本事,卻留不住自己心愛的男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夕昆對夜十三的寵愛。
我突然又想起夕遠那去世的外公。
夕遠他外公族群裏的幼狼總是無故夭折,而一切證據又都指向了夕琛的母親。
聯想起我們和薈嫣的初次見麵,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些無故夭折的幼狼應該和薈嫣脫不開幹係。
她看起來是那麼憎恨夕遠。
這種因愛生恨是最可怕的。
薈嫣因為夜十三而失去了夕昆,她便把滿腔怒火和仇恨,發泄到了和夜十三有關係的族群身上。
我頂著日光坐在椅子上。
這樣無聊又擔心的等待最是煎熬。
我不由自主的便想著這些瑣碎的事情。
隻是在別人的眼裏看來,我隻是在呆愣愣地看著園子裏開得正豔的迎春花。
“月兒……月兒……”
“啊……”
我猛然抬頭發現夜十三正笑咪咪地看著我。
“娘親!”我忙起身行禮道,“孩兒方才失禮了!”
夜十三衝我輕輕擺了擺手,和顏悅色地道:“快坐下,你是不是擔心夕遠?”
“嗯……”
我輕輕點了點頭。
夜十三道:“有你們的父親在,不必太過擔心。”
我微微一笑,又點了點頭。
隻是,夜十三不知道,其實我心裏想得還不止這些。
坐在夜十三另外一邊的玄悅,滿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覺得她十有八九又施了法術在聽牆根。
我瞪眼看著她。
她似與我心有靈犀般,微微衝我眯了眯眼。
“娘親,”玄悅起身行禮道,“我想和月兒去那處看看花兒。”
玄悅非常不走心地指了個距離我們較遠的回廊。
“好,去吧!”夜十三笑著道。
我心領神會,立刻起身跟在了玄悅的身後。
我們兩人在一開始還慢悠悠地邁著碎步,作淑女狀,待到後麵走得遠了,便開始健步如飛了。
玄悅口中念念有詞,與此同時,她抬手掐指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你這是在施什麼法?”我問道。
“我在布隱身結界,”玄悅道,“好了!你隻要記得不要發出動靜就好。”
我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我和玄悅已經被一種半透明的大罩子,給罩在了裏麵。
沿途果真沒有仆從和丫頭能看得到我們。
我的內心不免有些興奮。
“這個法術太好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我聲地道。
玄悅微微側過臉來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味不明地翻了個白眼。
“……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我一臉無辜地噘噘嘴。
要不要這麼狠心的拒絕啊!
真是的!
玄悅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話太過於直白,她隨即表情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你沒有巫師的血脈傳承,學不了。”
“哦,原來如此。”我笑了笑道,“不打緊,我也就隨便問問。”
“噓……”
玄悅突然伸食指放在她那漂亮的嘴唇上,做出禁聲的動作。
我忙抿住了嘴巴。
我們不知不覺已經邁到了前院,來到了夕昆他們所在的議事廳。
我們找了個牆角,窩成兩團,開始“紮紮實實”地聽牆根。
一個穿著清朝官服的高瘦男人正在話。
這男人看著約莫四十多歲,人雖瘦瘦的,但是那兩隻眼睛,那才叫放精光呢。
他完全就是一副精明滑頭的樣子。
“夕老爺的家丁們,個個目露精光,虎背熊腰且下盤沉穩。我們朝廷裏的精兵也不過如此。甚至我覺得朝廷裏的精兵,還不如您府上的家丁看著有精氣神!這烏蘭察布草原上的水土果然是好啊!”
“察哈素大人過獎了!”夕昆道,“鄙人的家丁都是粗人,不值一提。”
“哦?”察哈素的雙眸帶著抹探索,深深地看了夕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向夕琛夕遠夕宸這三兄弟看了過去。
“夕老爺,好福氣啊!有三個這麼好的兒子!”察哈素道,“三位公子勻談吐不俗,且都頗有學識。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當今聖上求賢若渴,不知道夕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