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怪異少年(1 / 3)

上回說到小芹看不慣辛老爺的橫蠻霸道,忍不住責問辛老爺:“你們活活將人打死,還有沒有王法?”

辛老爺不由看了小芹一眼,一下又看到了小芹身邊微笑,不語的莫紋,不禁怔住了,問:“你們跟這小子是一夥人?”

小芹沒好氣地說:“你管我們是什麼人不好?要你來問?”

“好好!那你留下來,我放那小子走。”

“我幹嗎要留下來?”

“你留下來,在我身邊當個小丫鬟,以償還他的酒飯錢。”

少年嘻嘻地笑著,對小芹說:“小妹妹,那你就留下來吧,我走了!”少年說完,閃身而去。他身法極快,轉眼已不見人。

小芹一下怔住:“你、你怎麼就走了?”

莫紋笑著:“丫頭,這就是你多管閑事的報應啦。”

小芹跺著腳說:“姐姐,他這個人怎麼這般無賴?早知這樣,我就不出聲了,讓他活活給人打死。”

辛老爺笑說:“原來你們是兩姐妹呀!好的,你們都留下來,我辛老爺不會虧待你們的。”

小芹不由豎起了柳眉:“我們憑什麼要留下來?”

“因為那小子沒付酒飯錢,所以你們都隻好留下伺候我辛老爺了。”

“喂!你別打歪主意,他是他,我們是我們。再說,我們欠了你的酒飯錢嗎?”

辛老爺愕然:“你們不是那小子的同夥人?”

“誰說我們跟那小無賴是一夥人了?”

辛老爺嘿嘿冷笑:“我不管,沒錢,你們就給我留下來。”

奠紋說:“好了!你不過要錢而已,那小子的酒飯錢,我們代他付好了!”

辛老爺怔了一下:“你們有錢付?”

莫紋對小芹說:“妹妹,叫店小二看帳。”

小芹問:“姐姐,那小無賴的帳我們真的代付嗎?”

“丫頭,你想不付也行,那你就留下來給人家當丫頭。”

小芹無奈地問店小二:“說!我們的酒飯錢一共是多少?”

店小二看看辛老爺,說:“那小子喝了五斤酒,要了八碟菜,一碗雞茸湯和半斤饅頭,總共是五兩三錢九分,再加上三位的飯菜是一兩四錢三,總共是六兩八錢二分銀。”

顯然,店小二是有意將價格打高了,滿以為莫紋、小芹拿不出這麼多的銀兩來,這樣,辛老爺就可以將這一對姐妹留卞來。小芹卻從衣袖中掏出一綻十兩重的銀元寶,丟在桌上,問:“這夠了吧?”

不但店小二傻了眼,連辛老爺也一時傻了眼,他們再沒有任何理由將莫紋、小芹留下了。小芹又問:“喂,我問你夠了麼?”

店小二遲疑地說:“夠、夠,還有找的。”

“那你快找呀!”

辛老爺突然說:“慢著!王掌櫃,你上去看看,這綻銀兩是不是假的。”

莫紋一聽,知道這姓辛的要另生枝葉了。莫紋極不想在府城附近生事,這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姓辛的咄咄逼人,怪不得人稱他為長沙老虎。看來是麻溪一帶的小土豪,橫行慣了。其實這一綻銀子,凡是生意人,一看便知道真假,不但王掌櫃、店小二看得出,客人們看得出,就是辛老爺本人,也一下能看出。但人們怕這姓辛的凶惡霸道,招惹不起,故而不敢出聲。

王掌櫃連忙應是,上去拿起銀子細看一會,說:“是、是、是假的。”

驀然,一條人影一晃,從王掌櫃手中將銀子奪了過去,嘻嘻笑道:“這銀子是假的嗎?你們不要,我要。”

眾人一看,竟然是那位少年。小芹問:“你這小無賴,怎麼又跑回來了?”

辛老爺和飯店的掌櫃、夥記們也愕然:“是你!?”

少年笑了笑:“是我,是我!”他又對小芹說,“我怎麼是小無賴了?”

“你怎麼不是小無賴?我為你說話,為你抱不平,你說走就走,害得我們要代你付帳,還給別人冤枉這錠銀子是假的。”

“小妹妹,對不起,我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

“你幹嗎不說明?”

“我說明了,你就看不到這頭老虎的凶惡麵目了。否則,你們會以為我真的沒銀子,是來白吃的。銀子,我有,我不但有銀子,還有金子。”少年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繡花荷包,一下將袋裏的金子、銀子全倒在桌子上,白花花的是銀,黃澄澄的是金珠、金葉子,價值不下一千多兩。看得所有人都呆了。

莫紋笑問:“小兄弟,那你是存心來這裏捱打的了?”

“不錯,我是存心來找打的。”

小芹也笑著:“你不但是個小無賴,還是個小怪物。”

少年咧著嘴笑:“好了!小妹妹,你們沒事,請走吧!這裏的事,我來和他們說,我不想連累了你們。”

莫紋說:“小兄弟,現在我們並不想走。”

“你們要看熱鬧?”

“不!我們等你的事一了,要拉這個什麼新老爺、舊老爺去城裏的銀號對證一下,看看我們這綻銀子是不是假的。要是真的,他為什麼胡亂冤枉我們,還我們一個公道。”

小芹說:“是呀!用假銀子,那是要犯官非的,不弄個清楚明白,行嗎?”

辛老爺還不知已惹禍上身,仗著自己財大氣粗,官府中有人,自己又會兩下手腳,才沒將這幾個外來人看在眼裏。何況他還垂涎莫紋的美色,就是莫紋這時想離開,他也不讓莫紋走。他“哼”了一聲,問:“你們說完了沒有?”

少年說:“我們說完了,現在輪到我和你說話啦!”

“哼!你這小子,本來可以一走了事,想不到你又跑了回來,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闖來。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

少年微笑:“我是回來給你算算剛才的酒飯錢的。我這些金子、銀子總不會全都是假的吧?”

“哼!你就是將一袋金銀給我也沒用。”

“哦!?你還想叫人打我一頓?”少年說著,一邊將桌上的金銀又全裝入繡荷包,藏在懷中,一邊說:“這袋金銀沒用,我隻好收起來,不給你了!”

辛老爺喝著四名家人:“上!先給我狠狠打。”

少年說:“噢!你們要打,我絕不還手,不過,每打我一拳,得給一兩銀子,踢我一腳,二兩。你們最好想清楚了再打才好。”

一個家人一拳朝少年腹下擊去,說:“你去閻王爺麵前要銀子吧!”

“不不!我隻向你家主人要銀子!”

四個辛家家人,比飯店的夥計還打得更凶,少年既不閃避,也不還手,每打一拳,他都記下來。當他數到一百二十下時,四名家人。也像剛才店小二他們一樣,一個個累得渾身無力,一齊坐在地下站不起來。

少年衝辛老爺說:“好!你給我付一百二十兩銀子來!要不,你也讓我打一百二十拳。”

莫紋和小芹、癡兒暗暗奇異:這少年練的是什麼武功?是少林寺的金剛不壞功?還是金鍾罩之類的硬功?要不,他怎麼不怕打?也打不傷的?

辛老爺愕異了:“你,你真的會邪術?”

少年說:“什麼邪術不邪術,你是給我拿出一百二十兩銀子來?還是給我打一百二十拳?”

這時,四周都圍滿了觀看的人,不知是畏於辛老爺的淫威?還是害怕招惹是非,沒人敢出聲,但有不少人,看見辛老爺一副狼狽相,暗暗稱快,同時也為這少年擔心。

辛老爺喝道:“反了!反了!”他又喝著坐在地上的家丁,“你們快起來給我再打這小子一頓!”

四個家丁哪裏還有力氣站起來?少年一手就將辛老爺揪過來:“說!你是給銀子還是挨打?”

辛老爺一拳擊在少年的胸脯上,隻聽到“嘭”的一聲響,看來這位麻溪老虎,這一拳勁道極猛,想一拳將少年打死打傷,人們不由驚叫起來。

少年眨眨眼睛,跟著說:“好!你打我一拳,算二兩銀子,那一共是一百二十二兩,你還打不打?”

“好,老子就給你銀子!”

辛老爺凶狠地一連打了十多拳,拳拳都擊在少年的頭部和心口上。少年隻揪住辛老爺不放,任由他打,絕不還手。最後辛老爺打得沒力氣了。既詫異也驚恐地問:“你、你、你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的確,不但辛老爺感到詫異,四周的人感到駭然,就是癡兒、莫紋和小芹,也暗暗驚訝:這少年是哪一門派的弟子?練的是哪一門的邪功?癡兒和莫紋熟悉各門各派的武功,就是看不出少年一身捱打武功的底子。但可以肯定,這少年練的絕不是金剛罩類的武功,也不是少林寺金剛不壞體的神功。

少年問:“你還打不打?不打,我們可以結帳了,你不多不少,一共打了我二十八拳,合共五十六兩銀子,加上剛才的一百二十二兩,就是一百七十八兩白銀。另外還踢了我八腳,一腳算四兩白銀,八四三十二,總共是二百一十兩銀子,我沒有算錯吧?”

“你,你想訛詐我?”辛老爺說。

小芹說:“人家怎麼訛詐你啦?你打了人家二十九拳,踢了八腳,不算數嗎?”

少年說:“你不給也行,那就給我打二十九拳踢八腳。”

辛老爺說:“你,你敢打我?”

“你敢打我,幹嗎我不能打你?”少年說完,“呼”的一拳,就擊在辛老爺的胸口上,“喀嚓”一聲,辛老爺的胸骨似乎斷了兩根,打得辛老爺殺豬似的慘叫起來。少年又是一拳,擊在辛老爺的左腮上,打得辛老爺一口鮮血噴出,大牙掉下了三顆。

飯店的夥計和地上那四個家丁見辛老爺挨打,掙紮著撲過來,有的還提了刀子。少年身形一閃,人飛起“砰嘭”一聲,將這些夥計、家丁全部踢飛,有的飛到了溪水中,有的摔進了飯店裏,打爛了不少碗碗碟碟和酒罐。這少年身形怪異,腿法更怪異,莫紋等人看得暗暗稱奇。

這隻是刹那間的事。少年又揪起了辛老爺:“我才打你兩拳,就鬼叫連天,我還有二十七拳沒打哩!”

辛老爺急忙叫道:“我的小爺,你、你別打了!”

“哦?那你給我銀子?”

“給、給,我給。”

“好!那我少算你四兩,二百零六兩,拿出來!”這少年年紀不大,對數目分外分明,計算得比任何人都快,一分不少,一分不多,似乎是個理財能手。

辛老爺感到保命要緊,慌忙對店裏的掌櫃說:“快!快交給他二百零六兩銀子。”

給嚇得呆如木雞的店掌櫃這時才醒過來,慌忙應著:“是!是!小人就去取來。”

掌櫃進店不久,便捧出一盤白花花的銀子,戰戰兢兢地放在地上。少年看了一眼,問辛老爺:“你知不知道本少爺為什麼要你的銀子?”

小芹笑道:“這不是你的挨打費嗎?”少年的舉止,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少年一笑:“什麼挨打費?本少爺是找機會讓這姓辛的贖罪。”

“贖罪?贖什麼罪?”

“這姓辛的作惡還不多嗎?!”

“所以你讓他贖罪了?”

“他不願贖,我隻好代勞了!”少年說完朝人群中說,“範老爺子,不用害怕,你出來一下。”

“是!少俠。”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帶著一個麵容憔悴的小女孩走出來。少年問辛老爺:“姓辛的,你認不認識他們祖孫倆?”

“這——!”

少年繼續說:“人家祖孫兩人,隻不過是江湖上賣唱為生的窮苦藝人,來到這飯店前賣唱,討兩個賞錢,無力向你交納什麼地頭費、保護費,你不但命惡奴將他祖孫兩人痛打一頓,連人家的一把二胡也踩爛,趕出了鎮子,要不要賠償?”

辛老爺和眾惡奴作聲不得。少年喝聲:“你賠不賠償?”

“賠!賠!”

“這兩百多兩銀子,就作為他們祖孫兩人的賠償費,你願不願意?”

“願、願意!”辛老爺還以為這凶惡怪異的少年叫他另拿出一筆賠償費,沒想到就是這二百多兩,不由鬆了一口大氣,連忙說願意。

少年對這祖孫兩人說:“範老爺子,這二百多兩銀子是你的了,你拿走。”

範老頭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他簡直不敢相信,怔了半天,不敢出聲。

少年問:“你們不敢要?別害怕,我一路護送你們離開這鎮子,姓辛的要是再敢動你們一根毫毛,我不但打得他一生殘廢,更會將他的房子,一把火燒了,叫他永遠在街頭上向人乞食。”

範老頭子說:“不!不!小老是說,我祖孫倆用不了這麼多的銀兩,有幾兩銀子就夠還鄉了,不敢多要。”

“不!你們全拿去,今後好好養大你的孫女,叫她別在江湖上賣唱了!”

這祖孫倆一齊在少年麵前跪下叩頭:“多謝少俠大恩,小老來世變牛變馬,也要報答少俠的大恩大德。”

少年慌忙扶起他們:“老爺子,千萬別這樣,不然,我就不管你們了!”他從店小二肩上奪過一塊抹桌布,將這二百多兩銀子包成一個背包,交給了範老頭,“你們快離開這鎮子,先去長沙城鴻運客棧等我,我在長沙再雇請一條船,送你們回鄉,快去。我還有話要問這姓辛的。”

“是!少俠。”

範老頭又叩謝少年,帶著孫女往長沙城而去。

莫紋三人更暗暗稱奇,原來這少年不是胡亂來這飯店白吃、討打,而是有心而來。他行俠仗義的行為也真怪,不去直接找這辛老頭算帳,而跑來這飯店胡鬧、討打。他怎麼這般喜愛挨打的?害得好心的小芹白白為他擔心。使莫紋等人佩服他的,就是這少年有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極好心腸,他不單隻是打抱不平算了,還為受害人今後的安全設想,直將受害人護送出去為止,這又是一般俠義人士所沒有的。何況範老頭祖孫又不是什麼有名氣的人士,隻不過是一般的江湖賣唱人。

賣唱祖孫倆一走,少年便問辛老虎:“你在這鎮子上搶了多少女子?”

“我——”

“說!”

這時人群中有人說:“少俠,他沒有十個,起碼也有八九個。”

少年一聽,便生氣了:“好呀!我一看你對那兩姐妹起心,說人家的銀子是假的,就知道你以往一定有欺男霸女的事,果然我沒有看錯了你。你搶這麼多的女子幹什麼?”

那人在人群中又說:“不是成為他的丫頭,便成了他的小老婆。小俠,這還用問嗎?”人群中又有人輕說:“老弟,你少說兩句,免得惹禍上身。”

那人說:“老子怕什麼,孤身寡人一個,大不了亡命他鄉。”

少年聽得清清楚楚,說:“各位鄉親父老,叔伯姐妹,不用害怕。他今後要是再敢在這一帶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我就殺了他,讓他叫化也做不成。”少年踢了辛老虎一腳,“給我將搶去的女子全部放出來,每人打發她們一百兩銀子回家。”

少年的話剛落,驀然人群中有人驚叫:“不好!真正的老虎來了,大家快走,別枉送性命。”

人們一看,果然鎮子長街那頭,八九條大漢,一色勁裝,提刀帶棍,呼呼喝喝奔來,人們一哄而散。就是那位大膽說話,要亡命他鄉的漢子,也縮進一家店子裏。隻有癡兒、莫紋、小芹仍站在飯店前沒動。莫紋暗想:真正的老虎?這又是一個什麼厲害的人物了?

少年奇異地打量著他們,問:“你們幹嗎還不走?”

小芹笑著:“我們走幹嗎?我們想看看你怎麼挨打。”少年略一怔:“看我挨打?”

“是呀!你不是喜歡挨打麼?這一下,你又可以得到一二百兩銀子啦!”

少年笑了,癡兒問:“小哥哥,你幹嗎不怕打的?你教我這門本事好不好?讓我也討些銀子用。”

說著,那八九條大漢已奔了過來,為首的一個生得燕額虎目,短須連腮,身軀雄偉,渾身是勁,真像一頭老虎,約三十多歲。顯然,這人橫練的一身硬功夫,頗到佳境。

辛老虎一見他到來,叫道:“教頭,你死去哪裏了?到現在才來?”

這人見辛老虎一副狼狽相,吃驚問:“辛爺,誰將你打成這樣了?”一雙虎目,不由環視四周。

辛老虎一指少年:“是這小子!你快給我將這小子捉了,我要生剝了他的皮!”

教頭驚訝地望著少年,他簡直不敢相信,這麼一個仍未脫奶氣的少年,居然能將辛老爺打成這樣,還放倒了專老爺跟前四位家丁和飯店裏的幾名夥計。這四名家丁和店裏的夥計,自己多少教會了他們的拳腳功夫,別說一般平民百姓,就是會武功的人,也不易把他們放倒,何況辛老爺還學到了自己的四五成功夫。他帶著懷疑的口吻問:“是你打了我們的辛爺?”

少年眨眨眼說:“沒有嗬,是他先打了我二十九拳,又踢了我八腳,我隻不過才打了他兩拳。”

“那你身上怎麼不帶傷?”

“我怎麼知道?”

辛老爺氣急道:“教頭!你還跟這小子羅嗦什麼?你先給我狠狠打他一頓.然後活捉了他,給我雪恨!”

一個店裏的夥計說:“教師爺,這個小子會邪術,不怕打。”

“哦?會邪術?不怕打?”

辛老爺也說:“不錯不錯!這小子會邪術,不怕打,你給我用刀先砍了他的腿——哎喲!我的胸好痛!”

“辛爺,你傷在哪裏了?”

辛老爺發起怒來:“我給這小子打腫了半邊臉,打斷了兩根胸骨,你沒看見嗎?”

“辛爺,叫人先扶你回去療養,我將這小子活捉了來見你。”

少年說:“哎!這姓辛的不能走。”

教頭愕然:“不能走?”

“是呀!他搶了人家的八九個女子,還沒有放出來,能走嗎?”

教頭大怒:“好小子!你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他伸出葵扇般的大手,來抓少年。莫紋一下看出,這是少林寺擒龍手法的招式,不由微微皺眉:難道這教頭是少林寺的門下弟子?少林寺怎麼出了這麼一個弟子的?

擒龍手,出手極巧,可以說出手就可以將人抓住。可是他就抓不住這少年。少年以怪異的身法,一閃而過,身形又在原來的地方,使教頭一招落空。

教頭不由“咦”了一聲:“你這小子真的會邪術?”因為他看不出少年是怎麼閃過自己這一招的,疑心這少年不是人,是一個有形無實體的小怪物。要不,怎麼自己一抓落空?

少年有意戲弄這隻老虎,笑嘻嘻問:“你看呢?我會不會邪術?”

“好!你就是會邪術,我不信抓不到你。”教頭又一手抓來。

少年叫住:“慢著!你是這鎮上的一頭老虎?”

“不錯!辛爺是第一隻虎,我是第二隻虎。”

“算了!你隻不過是姓辛的請來的一位教頭,配稱為老虎嗎?”

“我呂某配不配稱,你等一下就知道。”

“你姓呂?江湖上人稱的龍爪呂不肖?”

“不錯!看來你這小子是武林中人,知道我呂某的大名。”

少年笑了:“什麼大名,臭名一個!原來你是少林寺不成材的弟子,偷雞摸狗,給少林寺趕了出來,怪不得為姓辛的賣命了!”

呂不肖給少年揭了底,更是大怒:“你這小子是死定了!”他一連幾爪使了出來,雙手快似車輪飛轉,一股武林人士沒有不給抓中的,一給抓中,除了五個血洞之外,就是骨碎筋斷,一生殘廢。抓中要害,當場斃命。

呂不肖將少林寺擒龍手的三十六招一氣抖了出來。少林寺的擒龍手是武林中的一門上乘武功,要有一定的神力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呂不肖孔武有力,一抓,可以將石頭抓碎。但卻不是神力,隻能說是蠻力,離神力還有一大截。再加上他慧根不高,又心浮氣躁,上乘的武功,在他使來,便成了不倫不類,頂多隻領會擒龍手的三成奧妙,心狠,就走入邪道,變成了極為凶殘的武功。這樣的擒龍手,又怎抓得住這武功怪異的少年?少年根本不用出手,隻用幻影似的身法,輕輕巧巧地閃避了呂不肖的三十六招擒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