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五個姐姐,還是在九八年的年末找到了婆家。用農村的話說就是落實了人戶,是大姐做的媒人。家庭條件也是不怎麼樣的,父親死得早就剩娘兒倆相依為命。在家排行老五是最小的兒子,大家都叫他勞務。
見麵後沒多久,男方就提出來第二年結婚。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爸爸媽媽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冬春時節,砍了十幾根木料加工後做家具,作為姐姐的陪嫁嫁妝。我和哥哥放假後都一起幫忙,用人工的方法將原木一根根的改成木板,木方。那個冬天格外的忙碌,那個寒假我和哥哥都沒有閑著,除了做作業更多的是幫忙打下手,未來的姐夫也到我家來幫忙,爸爸手把手的教他用大號的改鋸,忙的時候幹脆就直接住在我家了。
這個五姐夫還是很懂禮節的,遞煙都非常的講究雙手拱起,微低做頭不卑不亢的。他是所有的姐夫中唯一叫我小弟的,我感到十分的親切。大姐夫打我從小就稱呼我“他舅舅”,二姐夫幹脆直呼其名,見到我都是和爸爸媽媽一樣叫我的小名的。所以我一見到這個新認識的年青人就頗有好感,要知道我從小的戒備心理還是比較濃重的。
聽說,我的這位姐夫和我姐姐一樣都是小學未畢業。不過他成年後一直到外麵打工,見的世麵廣。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啊!
翌年,爸爸和姐夫一起選擇好了良辰吉日,就定下了婚期。我的第五個姐姐就這樣出家了。和二姐一樣的嫁妝,都是一套組合櫃,米櫃,箱子,洗臉架……唯一多出來的就是一個彩色電視機——不過這都是男方的彩禮錢決定的,還是姐夫和姐姐親自到街上去挑選。
五姐出家的時候,我也送她出門。為此我還耽誤了新學期的報名呢,有同學還以為我不念書了。
二叔家的榮姐和姐夫都到場,還送了姐姐。這幾年倆家的關係緩和有什麼大事小情的都開始來往,姐姐在家的時候,還會在榮姐家隻有一個人在家的夜晚答應去和還在念初中的最小的那個姐姐作伴。
姐姐出嫁後,家中就隻剩年邁的爸爸媽媽。梅姐還在湖南長沙,就連五姐的婚禮都沒有回來參加。
從早忙到晚,還是忙不過來。而且我和哥哥的學費、生活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哥哥的貧困證明是有了,不過還沒有見效。還的重新辦理。心煩意亂的爸爸比以前更加容易動怒,焦急的心情使得爸爸動不動就對媽媽發脾氣。
我星期天回到家,都聞到濃濃的火藥味。爸爸媽媽的交流比以前少了,終日愁眉不展的埋頭苦幹,誰也不理睬誰。
這讓我非常的傷心難過,我在日記裏寫了太多的傷感的內容。我覺得都是自己連累了爸爸媽媽。想到傷心處,不禁悲從中來。天長日久的就出現了精神恍惚,上課也開始天旋地轉的,昏昏欲睡。
很糟糕的是我愈陷愈深,甚至鑽牛角尖起來。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我一個人身上,不再吃零食反而減少了飯菜。每天都饑腸轆轆的餓著肚子。星期天回到家中都比剛出監獄的犯人還要能吃,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轉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