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濕的寒風毫不吝嗇地從窗外襲來,沒換來她一絲顫抖。沈鮋直挺挺地站在窗前,身影單薄而孤寂。
聽說灰姑娘是個有嚴重臆想症的少女,她從未逃脫過繼母和姐姐的欺辱,隻是在一夜又一夜模糊的淚影中,在一次又一次的夢裏幻想著和王子共舞。
她掙脫著枷鎖,努力地跳起再跳起,試圖抓住井外那雙拯救她的手。
可她抓不住。
或許,那雙手並不想被她抓住。
太陽徐徐升起,染紅了天邊,卻還未照亮大地。
她再也嗅不到花香,再也聽不到蟬吟。
“沈鮋,下來吃早餐!”樓下尖銳刺耳的催促聲打破了應有的寧靜。
“等一下!”
她疾步走入衛生間,匆忙洗了把臉。
鏡子裏她的臉蒼白似雪,眼袋浮腫發黑。她緩緩撫上麵頰,指如削蔥根,淺笑,卻沒溫度。
“媽,早上好。”
“嗯。”方子秦神色怪異的瞥了她一眼,精致的妝容顯得她越發年輕和優雅。
沈鮋沒說話,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方子秦討厭她,從始至終,這是她最有自知之明的地方。
“我晚上有飯局不回來了,自己出去吃吧,卡放在茶幾上。”緊身短裙勾勒出方子秦已為人母卻還是極為妖嬈的曲線,她眉頭一皺,曠大的房子內便隻回蕩著冷硬的關門聲。
沈鮋放下冰冷無味的麵包,抬頭看著對麵一張粲然微笑的少女照片,道:早呀,沈蓑。
耳邊似乎又傳來一遍又一遍的低嚀:沈鮋,你真殘忍。
她嫌惡地皺起眉,回臥室睡了個回籠覺。
很不幸,在晴日無雲中。
在梧桐樹蔭下。
她又夢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