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群不安地踱步,這一幕無疑讓餘下的騎手悚然而驚。
第三名黑衣人邁步向前,當經過還在調息著的被九節鞭震傷的黑衣同伴時,右手從左邊腰間抽出一柄二尺短劍,而後緩緩刺向受傷同伴的心口。
受傷的黑衣人放棄了一直在做的調理內息,一動不動,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短劍無聲地切入,輕輕的抽出,黑衣人摔倒在泥水中,猩紅的液體湧出,又被無情的雨水迅速地衝刷變淡,消失。
第三名黑衣人看也不看一眼,繼續向前,陡然間一腳踢出,雨水濺起,死去的黑衣人落在地上的一柄短劍被他踢起,疾飛射向另一名受傷坐在地上的黑衣人。
一麵三尺土牆驀然出現,疾飛的短劍“噗”地一聲擊中土牆,劍尖穿過牆體,劍柄卻未能穿過,短劍在受傷黑衣人胸前半尺處停了下來,隨即土牆崩解,短劍摔落在雨水中。
黑衣人停步望向為首的騎士身後那名身材矮小的騎手,道:“岩虎長孫忌?”
並不答話,矮小的騎手一把扯掉蓑衣丟在一旁,猛地從馬背上躍起,“啪”地一聲大響,如同一塊巨石急速砸落在地,在泥濘的路麵濺起大片水花,連大地都為之抖動了一下,那瘦小的身軀顯露出及強悍的威勢,給人的壓迫之感甚至遠超過看起是身形比他大了一倍的鐵塔魯昆。
身材瘦小的騎手留著一叢短須,臉上皮膚如同皺起的幹橘皮,竟是難以看出他的年齡。
落地之後,正站在魯昆倒下的身體邊,隔在了兩名黑衣人之間,阻止第三名黑衣人再下殺手,要拿活口的意圖很明顯。他躍起的速度太過迅速,即便是瓢潑大雨中長大的披風也蕩了起來,之上的坐虎望月繡紋在雨幕中獵獵而動。
聲音嘶啞卻中氣十足,“不錯,我就是長孫忌,報上名來吧。”
第三名黑衣人語聲清和,卻總讓人感到一絲寒意,道:“我不過是江湖中一名無名小卒,就算說出名字,堂堂虎威軍長孫將軍也不會知道。如果一定要有個稱呼,長孫將軍可以叫我斬七。”
一道火光亮起,卻是長孫忌打亮了一隻“獨眼燭”,這種照明工具很特別,外麵是金屬罩子,火燭放置在罩子裏,一側伸出幾寸空心管嘴,光亮便從管嘴裏透出,雖然能防風防雨,其實實用性頗為有限,所以在民間並不常用,倒是軍營中用的多,夜間行軍常常用上。
抬腳輕輕翻轉魯昆的軀體,火光透過獨眼照在失去生氣的身體,雖然雨水依舊濃密,長孫忌依然一眼看到在魯昆左上臂有一道約兩寸的傷口,傷口不深,隻傷到淺淺的肌膚。
長孫忌不禁皺了皺眉,魯昆和兩名黑衣人交手的情形曆曆在目,這是魯昆空手擒拿一名黑衣人雙腕時被短劍劃到的,當時的局麵魯昆破解得不錯,用一點點皮外傷作為代價在很不利的局麵下連續重創了兩名敵手,是誰都覺得可以接受,這應該是完美的勝利!
然而,這勝利或許並不象想象的那麼美好。
或者魯昆根本就是故意讓對手割傷自己的,他不是常常都說傷痕是男人的榮耀,每一場有價值的戰鬥都應該留下一道傷痕,這是對對手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