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淩州,莫城蘇家。
朝陽初升,陽光溫暖明媚,蘇家演武廣場的邊緣處。
一個十三四歲身穿灰色衣衫的少年披頭散發,神情癲狂,嘴中念念有詞,四肢手舞足蹈,狀若瘋魔,引得許多正在廣場操練的蘇家子弟齊齊側目,議論紛紛。
“看,蘇遠又在胡言亂語,神神叨叨,叫喊有人要殺他。”
“他這個樣子已經一月有餘了,見怪不怪。剛開始說自己是大武師,乃千年一遇的天才,前幾天又說自己是劍聖,劍聖是什麼,能吃嗎?”
“唉,可惜了,蘇遠原本還是我們旁係子弟的前三,前途一片光明,若不是他為了發小不受嫡係子弟的欺淩,強行出頭,也不會落得如此可悲的下場。”
“我們旁係與嫡係的差距,就是天與地的差距,聽說打傷蘇遠的嫡係子弟是蘇宏,在嫡係弟子中也就個中遊水準。而且這蘇宏是蘇家二長老的小兒子,平常為人就極為專橫跋扈,這次把蘇遠打成白癡,也隻被口頭警告一下,什麼事也沒有。”
這些蘇家子弟的議論有嘲諷,有不屑,但更多的是惋惜和苦澀,他們是蘇家各地旁係而來的子弟,原本在各自的村鎮之中都是極為出色的存在,被自家長輩寄予濃重厚望,可進入蘇家主城修煉之後,麵對蘇家的嫡係子弟。
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引以為傲的天賦,在這裏根本不值一提。
他們謹言慎行,因為若是不小心衝撞了趾高氣揚的嫡係子弟,免不了要受一頓欺淩辱打,事後也沒有人會為一個普普通通的旁係子弟出頭。
武道世界,弱肉強食,本是現實而殘酷的鐵則。
而蘇遠,隻不過是萬千不幸者其中的一個罷了!
沒過多久,晨練結束。
正當旁係子弟兩兩三三的慢慢離去,不遠處癲狂的蘇遠突然安靜下來。
他混濁的雙眸變得一片明朗有神,宛若一柄晨曦之劍,劃開了黎明之前的黑暗,攝出驚人的光芒。
“劍聖的...殘魂...真是一個漫長而真實的夢啊!”
蘇遠低聲喃喃自語,眼中光芒收斂,陷入沉思之色。
一個月以前,他確實與蘇家二長老的兒子蘇宏發生衝突,也敗在蘇宏的掌下。
但他變得瘋癲癡傻,則是他受傷之後一道射入眉心腦海的青光所致。
那一道青光仿佛是從天外飛來,神秘而恢弘,卻是一位劍聖強者的靈魂碎片,裏麵包含著這位劍聖強者風起雲湧長達十多年的人生記憶。
而通過腦海中的劍聖記憶,蘇遠得知,任何一個武道臻至聖境的人,那都是屹立於天地之間縱橫六合八荒的巔峰強者,擁有開天裂地、虛空橫渡的莫大威能,一生壽命更是長達數千年,高高在上如同帝皇,令人仰望。
正當蘇遠驚駭於劍聖強者猶如神靈一般的偉力之時,偌大的演武廣場終是變得冷冷清清,隻剩下一個身材瘦弱佝僂的孤零少年,蘇遠的發小,蘇強。
蘇強的麵色蒼白無比,他走到蘇遠身邊,看著突然平靜下來一言不發的蘇遠,臉上頓時露出深深的愧疚與自責之色。
蘇強低聲自語道:“小遠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會...”
蘇強欲言又止,眼角處有眼淚滴落下來,泣不成聲。
“蘇強,你哭什麼哭,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們自家兄弟,我幫你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