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穿過朱紅的窗欞灑在一張白皙俊秀的側臉上,略微狹長的眼睛空洞洞地看著前方的黑板,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教師正囉嗦著一道頗有難度的幾何題。兩邊的牆上貼著一張世界地圖,一張華國地圖,靠著世界地圖邊上的一扇窗子螺絲似乎有些鬆懈,窗子上的玻璃隨著屋頂上的吊扇一顫一顫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的樣子。
坐在第二排左側靠走道的女生,一頭烏黑如墨的的秀發紮成高高的馬尾,天藍色及膝的連衣裙,青色的帆布鞋,使得誰都會對這美好的人兒惹出瞎想。
老式的長虹牌吊扇在屋頂上吱呀吱呀的轉著,掛鉤邊上的水泥都有些鬆懈,不時還會掉落一些灰塵下來,四周的牆壁上的貼著兩張地圖和幾個偉人的樣姣好的背影多看幾眼,期待著女生轉身時那一張笑顏如花的臉龐。
坐在第四排靠著窗戶的胖子把抽屜裏書包裏的課本資料全都堆在課桌上,一張滿是肥肉的的大臉蜷縮在書本的後麵睡的正香,微微發出的鼾聲使得他的同桌頗為皺眉,幾次都想報告老師,結果還是忍耐下來。
身邊的女孩一副營養不良的豆芽身材,正微眯著眼睛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一個下午身邊的男孩像是著了魔似的,無論自己怎麼打擾他,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無聊至極的山山隻好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窗外的水杉筆直挺拔,隨著微醺的春風發出沙沙的聲響,從下午剛開始上課的時候陸肖就是這樣呆呆的看著前方,一動不動,連下課的時候也是如此。空洞迷茫的眼神,如同木雕般僵硬的姿勢,沐浴在下午暖暖的陽光裏,如同一張俊美的木雕立在那裏。
前世今生繁多冗雜的記憶如同老式幻燈機一般一頓一頓播放著,讓陸肖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
黑板左上角還掛著橘黃色的三角板和直尺,下麵是中年教師書寫的整齊的板書,隨手畫上去的立體圖形就像教科書上打印的一般整齊規範幹淨。
“同學們這道題的關鍵點是在如何找到與abcd平麵相垂直的直線,從已知條件來看我們已經知道cf與abcd平麵相垂直,那同學們看看abcd平麵是不是與abcd平麵平行,哎……”
“對,這個同學答得好,de直線與這兩個平麵都垂直,那麼不就可以證明這兩個平麵相平行了嗎?”
“好,接下來我們要找的是……”
“對,答得漂亮,梅青見同學答得好,就是這樣。”
陸肖對著窗外的玻璃,打量著自己,沒想到自己真的回到了10年前,玻璃上的自己有些纖瘦帶著些書卷氣息,光潔幹淨的下巴,隻是嘴唇上方有些細細的絨毛。
纖細白皙的手指不斷擺弄著手裏的圓珠筆,轉出一圈圈筆花,原來自己的手指這麼漂亮,後世整日在鍵盤前坐著寫代碼,手指都磨出毛邊,還有幾根手指患了腱鞘炎,犯病時特別的疼。
當當當……清脆悅耳下課的鈴聲從學校大門後麵的文垣樓悠悠的傳來,早已饑腸轆轆的同學們終於鬆下一口氣,數學老師的課最為消耗能量,從上節課下課鈴聲的響起數學老師就提前進到教室裏,說今天內容比較多,就耽誤同學們課間休息的時間,要上廁所的同學呢等到放學後再去吧。
一直到現在放學鈴聲響起後,整整55分鍾,一刻都沒閑著,一套模擬測試卷剛好講到第二大題的立體幾何,恰好剛剛講完,鈴聲就響起來了,這下老師總不會拖堂了吧。有些同學都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文具準備回家開飯了。
不過講台上的老師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轉身又在黑板上畫起第三題的立體圖形,似乎絲毫沒有聽到放學的鈴聲,“這一題比較難,我閱卷的時候,發現許多同學在這一題上都是空白的,寥寥幾個同學作答也沒找到解答的關鍵點,我閱的300份試卷裏最多隻有不到十個同學答對了這道題,所以啊這道題就是拉分的關鍵。”老師嘴裏贅述著,手裏也是將圖形工整的畫在黑板上。
原本準備回家的同學,書包都快要整理好了,這時候竟然聽到老師又要講下去,不禁唉聲歎氣,教室裏一陣唏噓聲,不過老師卻不以為意,接下來的20分鍾裏,詳細透徹的將這道頗有難度的數學題剖析的直白簡單,就像外科醫生將一條小白鼠裏裏外外切割了遍將內髒,血管,脈絡全都直觀的展示給學生麵前。
直到一個同學終於受不了喊了一句,老師我可以上廁所嗎?講台上的中年教師才裝作剛剛醒悟過來的樣子,放學了嗎,我一直都沒發現外麵有學生出來,你看外麵多安靜,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別的班同學估計還沒下課呢,那今天就講到這,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