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吹走了雲,也吹走了劍上的塵埃。黃鳥向天鳴叫,滌洗了眾生之耳,也滌洗了天空。
活潑百裏,鹿鳴呦呦。春草簇擁著繁花,蜻蜓跳躍在花尖;陽光照耀著碧梧,綠氣縈繞在碧梧枝。
古仁站立在筆架山顛,以陽光清風為湯,以綠草繁花為盆,享受著這另類的沐浴的快感。
這種快感令人欲罷不能,如同羽化而登仙,如同遺世而獨立,仿佛過去未來,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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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而言,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比此時此刻,更值得在乎呢?
古仁,這個徜徉沐浴在大自然的恩賜裏,如同羽化登仙,如同遺世獨立的少年,前天還在因為締命沉劍的事,而愁心不舒茶飯不思。
···········時間回到二天前·············
“古仁哥哥,古仁哥哥,古仁哥哥··················”
一聲似撒嬌又不似撒嬌的聲音,叫醒了夢中的古仁。
“原來是玲兒,我還以為是誰呢。”
“古仁哥哥,部落裏的老人都說,締命沉劍的人都不能活下來,我是不是要見不到你了?”
玲兒的聲音明顯帶有幾分哀傷。
“傻玲兒,這種話你也信。”
“那你是說···········”
“對,你不會失去我,我還要娶你過門呢!”
說罷,古仁伸出手,充滿愛憐的,撫摸著玲兒的頭發。
不過,在玲兒不注意的時候,古仁的眼神總是會暗淡許多。
在每年的四月初五,這附近每個部落,不論大還是小,都要舉行締命沉劍的儀式。
締命沉劍,就是將被選中的人的命元和一把新劍締合在一起,再將劍沉入怨霾重重的劍墟。
在沉劍之後,新劍的劍靈將會被劍墟的怨念吞食殆盡,不留一點生機。
這樣,跟劍締命的人,那個被選中者,就會隨著劍靈的消失,而魂飛魄散,最終不留一點氣息,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去年一個部落寨主的兒子,被選中去締命沉劍,但寨主不忍心讓兒子去送死,所以那個寨子就沒有締命沉劍。
但在沉劍隨後的日日夜夜裏,那個寨子被紫電籠罩,被狂風切割。
到了夜裏,更是萬鬼哀嚎,一波高過一波,附近部落的人當時都被嚇的心膽俱裂,逢人不敢說鬼神,更是天黑以後不敢出門。
在十日以後,那個寨子中紫電不再籠罩,狂風不再肆虐,夜裏也聽不到厲鬼的哀嚎,仿佛這一切就此平靜了下來。
再過了幾天,附近部落裏的幾個膽大的年輕人,去那個寨子探查現場風貌。
他們發現,一半的人被紫電燒成了焦炭,已經不具有人的輪廓;還有一半的人,紛紛麵朝劍墟爬在地上,而且都被吸幹精血,隻剩下輕輕一碰就會化為粉末的腐朽的骨頭。
而這些年輕人又被殘留的厲鬼糾纏,除了一人得以逃脫,其他的人都飲恨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