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大一過去了。暗戀還是暗戀,生活還是生活。
大二下學期,二丫接到一個電話。而正是那個電話,改變了三個人的一生。
“二丫,你快回來,你爹快不行了。”對方的語氣中帶點著急,帶點傷心,帶點慌亂。
二丫走得匆忙,隻大略收拾了下行李留了信息給嬌嬌後,便趕了回去。
“二丫,你爹在工地上被樓板子壓著了,你爹想等你回來看你一眼,但沒支持住。”他娘的身子看起來單薄。臉上透著掩蓋不住的悲傷。
二丫看著這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兩鬢斑白,臉色暗淡無光,臉上布滿皺紋,那皺紋使他的臉象樹皮一樣粗糙。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爹怎麼變成這樣了,在二丫的心目中,爹雖瘦但很有力,眼睛炯炯有神,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能背著自己跑。
二丫在她爹棺材前跪了三天,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二丫最喜歡的人就是她爹。爹總會帶糖回來給她吃,會帶她買花裙子,會因為她考上大學而把家裏唯一的雞給她燉湯。可是,爹沒了,她還沒來的及見他最後一麵。
“爹,我不孝,我應該早點回來的。我該打,該打……”她說著說著便一個勁的打自己,手掌印在臉上清晰可見。淚水和鼻涕一同落下。她娘也哭暈了好幾次。
下葬的時候,二丫一直不肯蓋棺材,她死死抱住棺材,仿佛她一鬆手爹就沒了。“不許碰,俺爹沒走,俺爹還沒看我畢業呢!俺爹還沒花俺賺的錢呢!不許碰,不許碰。你們太吵了,打擾到俺爹休息了。”二丫娘拽著她,“二丫,乖,讓你爹走好。”“娘,爹說話不算話,他說話不算話。”二丫跪下了,“娘,叔,別把爹送走。求你們了。”
將二丫爹下葬了之後,二丫瘦了好多,她眼神少了好些靈氣。頭發也亂糟糟的。
“二丫,娘和你商量個事。”
“娘,你說。”
“你爹沒了,我又賺不了多少錢,你弟弟還要上學。你……”二丫娘有些局促,手一直攪著衣服。
“我知道,娘,你放心,我打工,供弟弟妹妹上學。”她空洞的眼神看著南方。
二丫娘眼神複雜:“苦了你了娃子,娘知道你為了上這個學吃了多少苦。可娘……都是娘沒用。”
“娘,我不苦。弟弟替我上學,我照樣開心。”
二丫辦了退學手續,回到學校的那一天她沒有去見陸倩語,她沒辦法當麵和她說再見。因為今後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她留下了一張紙條:不是最好的時光裏有你在,而是你在,我才有了最好的時光。有緣再見。
她躊躇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見薛瞳旭,因為現在的她更配不上他了。把他放在心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