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四五日,雲慕白推開房門,看見我依然蜷縮在床上,將身上的墨色長貂披在我身上,拉著我的手走門外,我掙紮著讓他放開,他卻握的更緊,走出門一片白雪皚皚,四處荒無人煙,房屋四周果然有許多官兵,看見雲慕白紛紛行禮,我已多久沒有見到外間的景象,伸手想要去撫摸樹梢上的白雪,卻被矮枝勾住了長貂,我用力一扯,長貂劃出長長的口子。
他轉身看著我,我低頭看著那一道豁開的口子,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將依然掛在矮枝上的長貂取下:“果然是金枝玉葉,一點小事也不會。”溫熱的男子氣息襲來,我轉身準備離開,他卻順勢將我帶入懷中,我窘迫的想要推開他,奈何他卻將我抱得更緊,嘴裏更是哈哈大笑,白霧從他嘴裏噴出。
我奮力的推開他,他一把扯過我的手臂,我與他跌入雪中,他轉身將我壓在身下,發瘋似得啃咬我的嘴唇,男子灼熱的氣息撲鼻而來,我對這樣的氣息並不陌生,我弓起身子推開他,他卻抬起頭垂眸看著我,臉上帶著潮紅,我揚起手用盡全身力氣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俊俏的左臉上,隻覺得手掌灼痛。
臉頰浮現紅印,他一震,盛怒的瞪著我,唇邊一絲笑意卻令我不寒而栗,他冷冷的俯視我,將我的雙手按在兩側,尖銳的牙齒咬在我的脖頸上。
屈辱,不甘,傷心瞬時湧上心頭,我拚命的掙紮,淚水灼熱的從眼角滑落,他嚐到一絲苦澀,鬆開我,眼裏劃過無盡的悲哀。
我將自己緊緊的抱住,任由淚水流淌,他俯身將我抱起,走進屋內。
進入屋內,啞伯已經將火盆燒好,熱氣撲麵而來,他將我放在床上,我依舊抱緊了自己,他俯身對我說道:“你那夫君已經親自來了,好戲就要上演。”
說完便轉身離開。
第二日,一名披著玄色裘衣的清秀女子入內,手裏拿著一張人皮麵具,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在我身上紮了幾針我便動彈不得,看著她將人皮麵具給我戴好,又將我扶入浴桶裏沐浴,梳妝打扮了一番,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陌生的容顏極奇平常,我蹙眉,鏡中的女子也蹙眉,我癟了癟嘴角,鏡中女子也癟了癟嘴角,如此精妙的易容術,難怪當日雲慕白能在雷澤大地肆無忌憚的穩居國師高坐,絲毫不擔心被旁人識破了真實身份。雲慕白推門而入,他也帶了人皮麵具,但是他一身的氣息還是讓我視出來他就是雲慕白,帶著陣陣寒氣,我隻能用眼睛看著他,嘴裏說不出任何話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滿意的對玄色女子點了點頭,玄色女子恭敬與他說道:“主上可以了,現在帶她離開嗎?”
雲慕白查看了一番,將我披散的頭發用玉簪挽成發髻,掏出懷中的玉簪,插入發髻之中,我瞥見背後的玄色女子一臉妒意的看著我,眼裏像要冒出火一般。
完事之後,雲慕白帶著我踏入木屋,如今我行動受控,隻能由著他將我抱上一匹白馬,用雙臂將我牢牢環住,我貼在他堅實的胸膛前依舊動彈不得,由著他帶我馳騁而去。
他在我身後發出爽朗的笑聲,伴著白雪一路飛奔。
不足半日我們便進入一個喧鬧的都城,我不知這是不是就是晟國王城,隻見街道寬廣,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店鋪林立,行至一間客棧前,身後之人恭敬的使了個眼色,他挽韁駐馬,將我扶下馬來,溫柔的為我整理了一下儀容,攬著我的腰進入一家客棧,旁人眼裏,顯示出來的就是一對恩愛夫婦,他壓著嗓子與掌櫃的說道:“內子趕路途中不慎染病,掌櫃可有雅宿?”說完身後的人便遞給掌櫃一錠銀子。
掌櫃的頓時眉開眼笑:“有的,有的,小二,帶貴客樓上請。”
我還來不及查看四處是什麼情況,就被玄色女子扶著上樓,嘴裏說著:“夫人小心台階。”雲慕白跟著上樓,走到一半又轉身與掌櫃說道:“麻煩掌櫃做幾個小菜,清淡一些。”掌櫃滿臉笑容的連連答應。
上到二樓,我瞥見一抹紫色的身影端坐在一間雅間裏,若有所思,身旁站著白衣的無言,我頓時想要高聲呼叫,感覺心都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一般,奈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雲慕白轉頭看向裏麵,目光如冰,看了我半晌,又飄忽一笑,攬過我的腰離去,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抹紫色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
我在心裏不停的呼喚著:“紫陽宸,紫陽宸……”
進入屋內,他仍細細的打量著我的神情,我滿帶恨意的看著他,他卻扯過更深的笑意。
他故意將我帶到這間客棧,故意讓我看到紫陽宸,這人,好深的心機。我僵硬的坐在床榻邊,這裏不比之前的簡單木屋,不是華貴但卻柔軟舒適的床榻,我一想到紫陽宸就在我附近,就更加屏氣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