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為何自古忠孝難兩全?”
總角孩童,頭發在兩邊盤成兩個圓鬢用布裹著,學童裝束,一副幹練整潔的模樣。細看去皮膚白嫩,兩頰處幾分嬰兒肥還未退去,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話間露出幾個不大協調的大牙縫,是剛退的乳牙還未長出新牙呢。
“三國時期,劉備得到徐庶的幫忙,大破曹軍,曹操令人抓到徐庶之母,徐庶萬般無奈,告別劉備,進入曹營,從此不為曹操獻一謀一計。這就叫自古忠孝兩難全?”
老夫子手持羽毛扇悠閑地扇著。
“我若是他,我定會破了曹營,救了母親,忠孝兩成全”。
孩童仰著下巴,聲音洪亮,一副很是高傲的氣勢。
學堂內朗朗書生剛斷,臥房處又是河東獅吼正起
“湘兒,你怎麼又偷偷跑去書齋,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總和男孩子混在一起,學什麼論語之道、治國謀略的,你隻學學《女誡》、《內訓》就好,你再瞧瞧你秀的那個像什麼?”
女子指著身邊看似兩隻野雞戲水的刺繡,一臉青筋暴起。
湘君把玩著手中的蹴鞠,到好似眼前一切和自己無關。
老夫子搗了把胡子,朝著自己的美嬌娘說:好啦,我的夫人,女兒也有她的喜好嘛,你就隨她去吧,多學些總是好的嘛,更何況還有我看著呢,沒事的。
“沒事、沒事,女子無才便是德,你總教她些什麼治國平天下的,還和男子去蹴鞠,”
說話間,美嬌娘的芊芊玉指杵了把老夫子的腦門“出了事你就後悔吧。”
老夫子點著頭,心下卻不讚同自家娘子的說法,女兒天生聰慧,絕非池中之物,若是小小調教一番定成大器,且不是眾多男子所能及的。但是這份子慧根,做夫子多年的自己又怎舍得放棄。
女娃機靈,早已習慣了父母的這種對話,獨自回房裏換了女孩家的衣服,上身著一件白色的棉質短衫,兩袖微寬,邊緣處不寬不窄的一段粉色絨邊,下身一條白色長褲也用粉色飾邊該是與上衣成套的,頭上一朵布製粉色蝴蝶結,不大不小,整個人看起來幾分靈氣、幾分乖巧。不過若說湘君乖巧,怕是被這表麵所騙了。
這日用過晚飯,母親取了,底布繡線來教女兒刺繡。
這女兒平日裏,聰慧過人、相公也常常誇讚,怎麼教了這麼久還是把鴛鴦秀的像野鴨子一樣,難不成是自己教的不好?心下嘀咕著,還是耐心的告訴女兒:這線要重疊有序,切不可在一處多秀。
“呀~”湘君捂著自己的手指,滿臉疼痛難忍的表情,就差抱著指頭在屋子裏跳腳了。
“湘兒,怎麼又紮到了?”母親心疼的看著。“來,讓娘看看。”
湘君忙把手握的更近“不要,”偷偷看了眼娘親才繼續說“這口子好大,怕是鬆開了手會流血的,母親就讓湘兒這麼摁一會就好。”
母親在想伸手去碰,湘君就叫疼叫的更大聲,母親雖是半信半疑,女兒這般痛苦的表情自己終究是看不下去了,叮囑女兒早些休息便離開了。
母親剛一離去,湘君身影一閃屏風後活脫脫走出一男童。鬢發後挽,一身粗布麻衣,到足像個陪讀的小書童。
湘君探出個小腦袋看了一陣,確定院內無人,跑了出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吆喝聲,糖葫蘆、燒餅、大餡包子,雖已到了日落時分還是熱鬧不見。湘君左顧右盼,尋找自己的小夥伴。
“小胖子他們哪去了,不是說今晚要比賽蹴鞠嗎,難道是被母親纏著錯過時機了。”湘君正遺憾著,“那就到湖邊看看吧,興許那能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