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3)

夜也寒,天也幹。

邵爵離開的兩個時辰中蠻空派上空響起尖銳的牛角號聲,片刻後又萬籟寂靜,對外麵的一切不得而知,他已經兩天沒有回來,這方形小院變得特別安靜。五日後蠻空恢複往日裏平淡的日子,曾離開房門試著外出,發現四處早已布滿影,隻是始終不見邵爵。

記得從前就聽說眉君道額外寵愛自己的關門弟子,隻要外出無論十裏還是千裏都要帶著他,說他將他當兒子待,將他當孫兒待,這件事從很早開始江湖上就傳開了,甚至有說邵爵是眉君道的填房,話當然是鬼扯,但意思還是很明確,以前從來不覺得眉君道會傷害邵爵,隻因相信幾十年師徒之情固若金湯,可自見了邵爵胸口上如蜘網一般的毒跡後便不再相信了。

事實證明,對邵爵的擔憂並非多餘,因為第七日便有一來找,那日來敲門的論輩分也是邵爵的師兄,長得麵相凶惡,才一開門他便不耐煩的推開,跨步進門道:“地方是小了些,道也不礙事。”隨後側頭對身後小廝道:“把邵爵這些東西都扔了,住的地方不準留別的東西。”說罷一群就劈裏啪啦開始往門外甩東西。

心裏一陣寒意,才想起隨邵爵的時候與這國字臉有過照麵,便強笑上前道:“見過範師兄,不知道公子去了何處?”

他抱著雙臂一動不動,似乎是故意思慮很久,這才低頭看一眼,對小廝們道:“們先出去罷,這小娘子先不用扔了,這個留著不介意。”

一愣,見他笑得淫邪,便垂頭瞄了一眼藏鞋側很久的匕首,心裏醞釀著如何行雲流水的割他喉頭,誰知門一合上,他轉頭來已換了神色,卻很是惶惶,眼神四處飄,似乎還看房梁上是不是還有個偷聽客。

“蒼崖門駱大小姐?”心裏不知他什麼意思,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他連忙將拉進裏屋。

“邵師弟讓帶話,叫下山跟著楊樹走,走到盡頭有一山洞,洞裏有馬。”

這才明白是什麼情況,“他哪裏?告訴他,他不走也不走。”

那國字臉急了,低聲怒道:“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省心,他都快沒命了還走個屁啊!趕快走,免得不小心死了,不好交代。”

雙手打顫,感覺喉頭被寒天冰雪凍住,“他怎麼了?”

國字臉不願多說,匆匆將往門外推,“他想殺李師兄,似乎因為李師兄偷了師父什麼東西,現不知是師父氣他殘殺同門還是懷疑他拿了李師兄偷走的東西,已經把他拴後山山洞要,準備要他的命,現明白了吧?都說說不清楚了,總之走了就沒什麼事了。”

“後山哪裏?”

國字臉急了簡直上躥下跳又拿沒轍,“說這都關一個外屁事啊!”

“隻要告訴,之後生死就是一的事,自會和邵爵交代。”

蠻空派的後山指的是另一座山頭,兩山相隔最近處有七百餘丈,中間連著一座極窄的白岩橋,策馬狂奔也已花去三個時辰還是未能過橋。這三個時辰裏天暗了又明,那一點澄黃的早霞被白雲遮的不清不楚。山林中除了孤寂隻有樹葉肆意婆娑,耳邊風哮不止,一時覺得五感盡失,顛簸上下不知不覺從現想到三年前,一路想來終於想到了邵爵。

想問天問地,有朝一日他若死了,有什麼打算。後來發現自己並沒有打算,隻因根本沒想過他會死。

走了片刻終於見到那座橋,大概是多年被雨水風月所打磨,橋身已變得十分平滑,看上去若是沾了水霧就要一個踉蹌墜落山崖,剛拴好馬準備下山,卻見從山腰處超蒼天射出數支紅色衝天炮,聲音炸開山與山之間散成一片,轟隆作響,環山路上湧現大片的白衣與藍衣,竟是伏羲教教眾殺到了蠻空的地盤,看來是看穿了眉君道那些毫不大氣的小心眼,看來惡總當是有現世報的。心中大塊朵碩,但轉念一想也很倒黴,就算救個也不得清靜,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