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老藤椅上,情緒複雜的看著夜空,這時候,陳展飛走了過來:“海哥,為什麼讓她留下來?”
“如果是你的話,你怎麼做?”我問道。
其實陳展飛跟我一樣的熟知杜婉兒,雖然是很小的時候了,但是我們之間那個時候,的確是關係非常好,如果不是九叔的話,或許我們會一直玩到大的,但是成長的代價就是這樣的,我們都要麵對。
當長輩的事情,把我們之間給斷開,那也是我們無法避免的事情,雖然嚴格上來說,那其實跟我們這一輩的人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大局為重,我覺得不能疏忽。
“如果是我……唉,住一晚就住一晚吧。”看吧,其實陳展飛也是念舊情的人,在這種事上,逞一時口舌之快並沒有讓我們贏得什麼,但是在得饒人處且饒人便是,到了需要較真的地方,我也絕不含糊。
這個夜晚注定了是不一樣的,因為杜婉兒的關係,我的回憶不由得被拉扯回到了過往那裏去。
一想到曾經我們趙家鋪子那熱熱鬧鬧的場麵,在看如今這般的淒涼,我也感觸,這個世界,很多東西終究是會變的。
這一切都是成長帶來的,但是我們必須學會去改變,改變是為了更好的去抵擋這種變化,雖然說以不變應萬變也是一種方式,但是麵對這種時代的巨變,有時候一成不變,是最終會被淘汰的更快。
我曾經也想過,如果就這麼待在這間小鋪子裏,然後過完自己的一輩子,然而坐井觀天的世界縱然是安全的,卻無法帶給我更好的風景。
人都是有欲求的,無欲無求的人,或許是在最後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會做得到吧,不然我覺得沒人一個活人能夠做到。
就算是我寧願屈居在島內,其實也是一種欲求,是對自己所處環境習慣以後,不舍得換一個地方去生活的欲求。
這種感覺很多人都有,很多人也選擇了一輩子就這麼的吧,但是我趙海不允許自己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過早的放棄了自己奔逐的能力。
遠方在召喚著,我不知道那裏等待著我的是什麼,但是我深知,如果我這麼一輩子活在這裏,或許到頭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去回憶的。
“趙海,你明天就要走了,早點睡吧。”這個時候,白碩鼠走了出來,看來她把杜婉兒安頓好了。
其實女孩子之間,一開始的感情總是容易融入的,白碩鼠之前可是十分的靦腆,但是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自來熟了。
她挽留了杜婉兒,我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在胳膊肘往外拐,因為在跟杜婉兒對峙了這麼久之後,其實我也明白了,隻要我的心裏是清楚自己的立場的,就算是九叔住在了鋪子裏,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接受不了。
因為爺爺之所以做到了這樣,其實就是因為他根本不去理會別人的想法,他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切的規則都是由自己規定的。
正如此刻,我答應了杜婉兒留下來,或許在言語上,其實我是不希望她留下的,但是現在我答應了,說明我的心裏,已經成功的破解到了枷鎖。
我成長到今天,就是明白了人的身上有了很多無形的枷鎖,其實有的枷鎖看似很不可理喻的存在的,但是很容易突破,完全就是外界的一些觀念造成,我們要做自己的勇士,就能夠破解開這些不需要束縛我們的枷鎖。
之前,杜婉兒就是我內心的一道枷鎖,但是現在不是了。
“我不困,你先去睡吧,還有六子,你也去吧。”這個夜晚,我已經約見了身邊的所有人,把該說的都說了。
這讓我心裏很安穩,我知道當一個選擇了離開一個地方的時候,就代表了一種新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話是沒錯的,到了一個嶄新的地方,其實就是在那個地方,重新的生活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把自己的生命,轉移到了一片重新成長的土壤裏,我趙海一開始,或許會有點不適應,但是為了爺爺,也為了自己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我願意走出這一步。
“我睡不著。”這個時候,杜婉兒的聲音傳來了。
她蹲在剪裁房的門口那裏,那副架勢讓我似曾相識,在小的時候,似乎她就是這麼習慣的蹲在地上,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沒想到這個習慣,到了現在還是沒改變,她也不看看,自己穿的短裙。
“話說,海,你明天要走了,那麼這鋪子,該由誰該管呢?”杜婉兒問道,她也不知道操的什麼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