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嚴陣以待群雄聚
明兒一回到客房,將行裝留下後就立刻拉著雯兒出去了。傲天如雖要阻止也知沒有用,而雯兒初來乍到便全聽明兒的話。後天便是【白盟大會】的日子,傲天如也被差了事情要忙,便也不跟在明兒身旁。如今莊內無論長輩弟子還是仆從皆在忙碌,隻要明兒不出亂子便也無人管他。
經過上次的遭遇,明兒對那片竹林是更感好奇卻怎麼也不敢進去了。他繞過了竹林,由於其他地方太多人員走動,他便一路往深裏走。雯兒從未見過那麼大的莊子,從前對名劍山莊也隻是聽說,半是迷茫半是憧憬。如今真的入裏來,反而打心底開始不安,隻得將握著明兒的手攥緊了些。
可明兒終歸對名劍山莊不熟悉,他雖自天如哥那認真看過了地圖,不過那也是多日前的事了,如今也記不大得。而越往山深裏走,便是越人跡罕至,連路牌都沒有了,似乎並不打算讓外人進入。隻是此間莊內忙碌,便沒人阻著他們。
明兒直到感受到雯兒身體的顫抖這才意識到自己走得太深了,他回過頭發覺自己已不知是從哪條路進來的。
這兒雖隻有一個入口,可卻有不少岔路,不熟悉的話很難走出。明兒回頭看向雯兒,發覺她早已臉色發白,不善打扮的頭發被汗水吸附在額頭,那大大的眼睛也不再如初次見麵那麼有神。她的心底早有動搖,可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隻是靜靜牽著他的手默默跟著他。明兒本來是想帶雯兒出來玩樂令她能回複心情,卻不想反而忽略了這一點。
內疚的明兒用手指柔和地撥開了雯兒貼在額頭上的粗發。吃了一驚的雯兒瞪大了眼望向明兒,看到了他那溫柔的微笑。
不自覺揚起的嘴角,那雙眼睛,是晴天。
太陽照得二人很舒適,是個玩樂的好天氣。明兒牽住雯兒的手,二人一路蹦上了台階,向山上跑去。他們也不知道那裏麵有什麼,不過他們隻是想要去看看,也總有辦法回去的。
他們隱約在山上看到了一座茅屋,看上去很簡陋,也被隱藏在樹林中,很難看出,明兒也是無意間發現的。他們立刻向那跑去,可能那兒有人能尋求幫助,最重要是能探險。
當走近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間茅屋比想象的還要破舊,與名劍山莊的氣派全然不符。周圍也籬笆稀疏,二人便毫無顧忌地走了過去。隻是雯兒有些害怕起來。
二人還未接近,陣陣咯吱聲從那兒傳了過來,聽了令人覺得很不順暢。
他們走近了從一邊觀望,原來那兒有一個秋千在那搖蕩。雖然外表很破舊,可擺蕩的聲音卻很清脆。二人又悄悄走近,看著秋千上的人,明兒吃了一驚。
“是上次的那個女孩。”明兒自言自語道,“她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雯兒看出了明兒的異樣,便關心地問道:“明哥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明兒並不想讓雯兒擔心自己。
他總算與傲嵐有一麵之緣,也共過患難。雖然自己對她沒什麼好印象,但畢竟要和她打個招呼,何況這兒是她的家。不過他真的很不懂如何應付她。
這時傲嵐也發覺了明兒,她張開口似乎欲言又止。她又瞥了眼明兒身邊攙著他的雯兒,便立刻從秋千上跳下來,看也不看一眼便從他們身邊走過。
當傲嵐擦過明兒的時候明兒本來想打個招呼,可看她就像沒見過他一樣就這麼走了過去,那張冷漠的臉令明兒說不出話來。他也發覺自己是做了什麼惹她不高興的事才令她這麼生氣,隻是他年紀還小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同時這也令他對這間屋子更感好奇。
這兒與莊內其它地方的氛圍截然不同,竟是了無人煙鳥語花香,這間茅屋便是完全融於山水之間,渾然一體了。
二人走到屋前,隻見大門緊閉,雖然房屋破陋但卻無法看到內部的任何景象。明兒想要進去瞧瞧卻又不知是否有人在內。而雯兒怕得緊緊抱住明兒的手臂,一張微黑而紅潤的臉蛋也變得冰涼。
堂堂名劍山莊的後院深山之內竟有一如此茅屋倒頗為詭異。
明兒見狀隻是柔聲對雯兒道:“這茅屋看起來也無甚意思,我們便到其它地方逛逛吧。”
明兒初時隻是想帶著雯兒到無人的地方玩樂,後則是自己好奇心起,想要看看這深山老林裏藏著什麼東西。看到雯兒反而因此不安,他便內疚心起,想要離開了。
二人正欲走開,隻聽啞啞聲響。二人木然回頭,原是那茅屋門開,不知是風吹還是人為。
二人不想看似地看過去,門內竟沒有半點人影,嚇得二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明兒驚恐未定,但覺一股涼風襲背,似有一隻手鑽過他的領口撫過他的背脊,緩緩施力將其推進。如此一著令明兒更是畏懼難安,怕是真有鬼魂作祟。
正欲逃跑之時,明兒忽感右臂疼痛。原來雯兒驚恐之下隻顧抱緊雙臂,勒得明兒手臂幾乎要斷。她緊閉雙眼不敢再看,可卻沒有撒腳離開,隻是依賴自己的明哥哥。
“她怕是已把我當作親哥哥一般了。”
二人同是無父無母,如今異地求生,隻有雙方年紀相當。雯兒罹難不久,如今隻得一人依靠。若換做自己和天如哥,怕也是差不多情景。
念著此處,明兒心下一動,竟掙脫開了雯兒的手。雯兒大驚,瞪大了那雙澄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又多了幾分波光湧動,令人望了不禁泛生憐憫。明兒此舉,令雯兒心下驚恐,亦是不解。
雯兒不作聲,明兒便湊到其耳邊,柔聲道:“你在此地等我,我進去看看。若日落前我還沒出來,你便自己下山。”
還不等雯兒拒絕,明兒已抽回被雯兒拉住的袖口,義無反顧地走進了屋內,隻餘雯兒蹲在原地不住搖頭望著明兒,忍不住要哭出聲來。
隻身入屋,身子已沒入暗中。雯兒不敢動作,又瞪大了眼往裏望去,卻見不得半點身影。
疾風掃過,揚塵蔽日。林中呼嘯,樹影婆娑。一朵花兒隨風搖曳,順風遊蕩,飄至其手。靜靜觀賞,無心留戀,葉落歸根。
多歎一聲已是日落,天暗風未止,花落知多少。林中暗流湧,鳥聲不絕耳,萬籟依舊。
玄鳥窮陰飛南天,堂前故巢新人眠。雨燕頡頏絕壁壘,咕咕儻學鳩鵲顏。
槐花作泥緣連翹,姹紫嫣黃綰媸妍。吹花嚼蕊岐伯問,昊天紅鬆卻無燕。
西山已起,血浸雲霞,幼女四顧而不敢泣,注目前屋而不敢進,心中畏懼而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