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雲過風輕浸竹林
“天如哥，天如哥。”明兒用力推搡著比自己身體大了整整一倍的傲天如，並用他那稚嫩甜美的嗓音呼喚著熟睡在他旁邊的傲天如。
傲天如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嗯？”了一聲，把手搭在了明兒的頭上，迷迷糊糊地說道：“怎麼了？這一路奔波的，你也辛苦了吧，怎麼還不睡？身子不舒服？”
明兒搖了搖腦袋，也不管傲天如看不看得到。他繼續推搡著傲天如，撒嬌似的說道：“天如哥，我有事要問你。”
傲天如打了個哈欠，看上去很是困乏。不過他又揉了揉眼睛，還是爬了起來。
“什麼事呀？”
“天如哥。”
明兒並沒有說下去，而是瞪大了眼緊緊地盯著傲天如。傲天如被如此眼神盯著，頓時感覺心頭難受，總不自在，隻好認輸道：“好好好，明兒，你別用這眼神看我。你要問什麼，我都答你便是。”
聽到這話，明兒高興得都要在床上跳起來。緊接著他立即問道：“到底我們此次去名劍山莊是發生了什麼事？師傅對你明說了嗎？”
“這件事……”
傲天如猶豫了一會，可看著明兒的表情，便也不好意思拒絕。他觀望了下四周，又下床確認了很久，這才湊到明兒身邊，以連明兒也要費力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是五叔他中了劇毒了。”
明兒先是一驚，問道：“性命堪虞？”
傲天如點了點頭。明兒想了一會，也以同樣的輕聲問道：“即便中毒，也不必如此勞師動眾並且秘密至此吧。”
傲天如歎了口氣，反問道：“你難道忘了我曾經於你說過我們傲家劍法的三境界嗎？”
明兒眼珠一轉，答道：“氣人天三境。”
“是也。”傲天如於床上正坐，繼續說道，“那你記得氣人劍三境的具體名稱嗎？”
“【以氣禦劍】，【人劍合一】，還有【天劍下凡】。”明兒回答得很流暢。
傲天如看上去很滿意，說道：“劍客之中，練至【氣劍】之境，便可為三流高手。而達到【人劍】之境，便可入一二流高手之間。在天下間，各門派武功路數各異，而氣人天三境，則是我們傲家之內的一套體係。隻是這【天】之境，無論天下武功練至巔峰，皆是殊途同歸。若到了【天劍】境界，便是悟得‘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手中有劍，心中有劍，始終如一。’的至高玄妙境界。而常人苦練劍法十年，方得有小成，通常勤練二十餘載才為三流高手。名劍山莊中人皆是根骨悟性極佳，【以氣禦劍】乃是基本，不過通常也都隻是二流高手，能入一流之境的隻有部分長輩，同輩之中隻是個別。而達【天劍】之境，以常人之力絕無法達到。據父親所說，若是有悟性之人苦練修行五十載，期間不過問他事，或許能入此境界。因而天下間，以我所知，入得此境的便隻得一人。”
“便是傲心傲師叔？”
“正是。”尚隻是言語提及，傲天如的眼中卻少有地露出崇敬之色，“五叔之天資，合縱前後百年，也是再找不到第二個。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測。玄劍莊與名劍莊相距甚遠，往日來也見不得幾麵。幼時不通武藝，便已覺五叔不同於凡俗。年長藝精之後，更是窺不得究竟。便是家父與曾祖也不曾練成【傲氣訣】，天下武學更是無一不識。單論武學方麵的造詣，五叔他絕不負這【天下第一】的美名。”
昔日明兒也從傲天如與四爺那對傲心傲老莊主有所了解，卻不知原來傲天如竟對這位曠世高人如此崇敬。隻是言及此地，明兒仍不解其惑。
“五叔不僅劍法已臻至化境，內功方麵更是登峰造極。而當【傲氣訣】大成之後，便是百毒不侵。”
“可如今五師叔便中了毒……”明兒不解地插嘴道。
“你說莫不是出了後羿弓，連這太陽也能射下？”
明兒聽了傲天如這番說話，也是呆了神，不知如何作答。傲天如搖了搖頭，歎道：“名劍山莊守備森嚴，又是天下第一大勢力。光是五叔的威嚴，天下好漢個個敬他，黑幫魔門也無不畏他。若有人能對五叔下毒，那不僅此人毒藥猛烈無匹，更是有偌大的勢力做靠，敢與天下武林作對。怕是名劍山莊中，也有……”
“細作？”明兒插言道。
明兒話剛出口，傲天如便拍了拍他的腦袋，示意他不要胡說，不過嘴上卻念道：“雖說如此，不過……唉，不僅是五叔與我們傲家有難，這天下恐怕也是要亂了。”
明兒捂著腦袋，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神色。不過見傲天如憂心忡忡的樣子，他便立馬轉而安慰傲天如。
“不過說來也奇怪。雖說陳皇稱帝方二十餘年，社稷還未全穩，可這江湖上又哪來的勢力敢與我們傲家為敵？便是魔門，在十六年前也應當……”
聽了傲天如的喃喃自語，明兒立刻又來了疑問，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了？十六年前發生什麼事了？”
傲天如初時有些詫異，可過了會又點了點頭，道：“也是。這件事雖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事，不過那時候連我都隻是孩童，何況你又身住偏遠，不知也對……”
“什麼事啦，什麼事啦，天如哥，你倒是快說呀。”
見明兒又這般撒嬌，傲天如也無可奈何，說道：“也與此事無多大關係。隻是十六年前，有人栽贓陷害，在江湖上散播謠言，使得天下八大門派與魔門邪派，間雜一些小門小派與江湖人士，齊聚名劍山莊。便是那一戰，五叔一戰成名，躍居【天下第一】。而五叔那‘遊龍一出，萬劍臣服’的稱號也是自此而來。不過這也是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罷……”
明兒看得出傲天如不想把話說下去，而且自己暫時不想深究，便不再追問。
隻是傲天如將明兒哄睡後，自己倒有些在意，心下思量：“十六年前，除了有人栽贓陷害外，主要是有人在江湖上謠傳傳說中【天下第一劍】——【龍帝劍】便在名劍山莊之中。這才使得天下好漢紛紛側目名劍山莊。至於這十多年間五叔功成身就後有未得到此劍便不得而知了。不過若是以我的猜測，便也覺有幾分可能。莫非，這幕後黑手便是盯準了【龍帝劍】……”
想到此處，傲天如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五叔若是尋得【龍帝劍】隻怕也有數年，可那人至今日方才動手，而且還能讓五叔負毒，應是密謀已久。而這【龍帝劍】傳說藏有軒轅大帝當年的秘密，得劍者便可號令天下。而且據說還與【龍脈】有關……此事非同小可，明日起必得加緊步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