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義感到自己的後背有一道黑影,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輕輕一拉,竟然是一把滑膩膩的頭發,那頭發之上滿是血,頓時把自己的右手染紅。張東義在口中念叨:“一切都是虛幻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那頭發在自己的身後狂野的生長,逐漸把自己整個人包裹住,慢慢的吊在空中,手腳都被纏繞。張東義張口大呼,這時那頭發猶如毒蛇一樣,向自己的口中湧來,湧向自己的喉嚨,刺激的張東義不停的幹嘔。
張東義發現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馬上就要窒息而死,心中滿是不甘,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窩囊,被一個惡鬼生生的纏死。
死亡的恐懼伴隨著他,生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這樣死了,自己好多事還沒有做,再也沒有生命的色彩,將永遠墜入無邊的黑暗。
在無邊的黑暗之中,自己竟然想到的是自己那唯一的兄弟,林浩。那是他上軍校期間的一個同學,非常要好的兄弟。
還記得兩人一次參加野外生存訓練,經曆了兩天兩夜的穿越叢林訓練中,沒吃沒喝兩天,天黑之後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小河,兩人頓時興奮起來!林浩甚至歡呼地跳了起來,幸福啊!
兩天的辛苦直接被拋到到了九霄雲外,於是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那發甘甜的泉水在召喚,疲憊的身軀頓時產生了無盡的力量。什麼叫樂極生悲,黑燈瞎火處還跑這麼快,能消停了。
“不好!”一下腳踩滑了,林浩盡力調整身體,可餓了一天的身體早已沒有什麼爆發力,隻能順勢跌入下麵的水潭。一旁的張東義伸手一抓,可惜身體不爭氣,隻是緩了一下,一同跌了下去。
兩人隻感到呼吸一窒,腦袋一片混亂,連在軍隊學的遊水特技也沒幫上忙,唯有本能的撲騰,雖然都沒有力氣救對方,但他們知道一定不能撒手,這是軍人的素質和兄弟的感情,哪怕就是死也要是死的心中無愧。
關鍵時刻林浩用肩膀頂了一下張東義,張東義後來慢慢爬上河岸,但是林浩永遠沉入水底。
張東義慢慢閉上眼,回想著這一切,淡淡道:“林浩我來陪你了。”
這時,張東義模糊中,發現林浩的身影在靠近自己,張東義忙上前歡喜的想要擁抱對方,但是那林浩卻是一巴掌抽在張東義的臉上,大聲的吼道:“你是怎樣答應我的,要活下去,照顧好我們雙方的父母。”
張東義心中一驚,大呼道:“我不能死,我答應過自己的兄弟,我還沒給老人家養老送終,我怎麼能死!我不能死!”
張東義全身湧出無窮的力量,扭動著掙脫那纏繞自己的頭發,更加瘋狂的是不停的用牙齒撕咬那嘴裏的頭發,那頭發好像也害怕了,不斷的退縮,逐漸被張東義掙脫,逃離出來,就連嵌入他右腳的枯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四層石階,藍色的光芒大盛。張東義感到自己仿佛穿著單衣一下子由溫度在25攝氏度的空調房進入了冰天雪地之中,自己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冰山,冰原,身體被凍得隻打哆嗦。張東義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可刺骨的寒意,凜冽的寒風又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拖著滿是積雪的腳步,一步一下的走著。
張東義見前麵一道人影,心中一動,“竟然還有其他的人”忽然心中感到一種急躁不安,那道背影怎麼這麼熟悉。
他定睛一看那人影正在使勁掙紮,好像掉入冰窖。於是,張東義用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大速度跑向黑影。可是,那黑影一直在遠離自己,可他一直不懈的追著。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張東義覺得自己快不行了,那熟悉的背影讓自己堅持,再堅持。
張東義終於不甘的趴在了雪地上,嘴中斷斷續續的傳出:耗子……耗子是你嗎,你……堅持住,我……來救……你……了。張東義一下一下的爬著,雖然也感不到手的力量,也機械地望前爬,令自己感到欣慰的是,自己越來越靠近目標了。爬到那黑影跟前,發現真的是林浩,頓時感到熱淚盈眶,知道自己的堅持沒有白費。看著已經昏迷不醒的兄弟,也不從那裏湧出的力氣,爬了起來,把林浩從冰窖裏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