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大夏,盛都長安。長安乃大夏都城,繁華富麗為大夏之最,青牛白馬七香車,十萬人家夜搗衣。酒肆勾欄,日夜燈火。商賈遊人,往來不止。正是初春時節,遠處青山綠意薄,鵝兒柳青黃。牛毛細雨後,城中青石路尚未幹透,便有達官貴人,士子書生,或獨憑欄杆,或結伴出遊。熙熙攘攘,寒冬留下的肅殺之氣開始被慢慢衝淡。
“一年最是春好處,”長安城牆上,老卒靠著女兒牆,一邊整理自己的紅纓槍一邊與新來的小兵聊著天:“這天氣呀,真是極好的,極好的。”
“還是楊老大有學問,俺也知道這一年裏最屬春天好,可這一句“一年最是春好處”念起來真是好聽哩。”新來的小卒臉色黝黑,身材雖不高卻勻稱壯實,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樣子看起來煞是憨厚。那老卒聽得誇獎,搖頭晃腦起來,正待再吟一句詩詞卻聽旁邊響起其他老卒的笑聲來:
“二虎,你莫要誇他有學問,他那狗嘴裏是吐不出象牙來的,什麼春好處,老楊這老貨最多能想到春柳樓的好處!”
“老楊你是不是又去不歸居看哪位大才子發酒瘋了?”“老楊,俺們對什麼春好處的不感興趣,你給俺們講講那些大才子撒潑打滾的場麵唄!”
“要麼給俺們講講春柳樓也好!春柳樓才配得上“極好的”三個字!”
“誒,你們這些個沒學問的臭丘八,俺楊慶泉當年那也是在白鹿書院求過學的人,該有的學問自然是有的。”老楊拿起手中的紅纓槍抽向湊過來逗笑的兵卒,全然沒意識到把自己也罵了進去,“什麼撒潑打滾,那是人大才子不拘禮法,不講究那些個俗事兒。沒得講,邊去!”
“老楊你真個不講?”旁裏老卒是熟悉老楊性格的,這楊慶泉哪天不講些故事都是過不去這一天。
“不講,不講,講個鳥。”老楊今日卻似乎真沒興趣,又靠到牆上整理起他的紅纓槍來。
“欸,莫聽老楊嚷嚷大才子啥的,”長安城是大夏國都,少有動亂征伐之事,時間一久,城卒自然也安逸起來,每日裏幾乎都是閑聊度日,這邊一卒子聽得老楊不願講,便開口講道“你們可知道武道宗師來長安城了?”
“他來不來關俺們啥事?難不成他要在咱們長安城開壇講法?武道宗師雖是少見,可咱這長安城乃是大夏京都,不說旁人,咱們大統領韓將軍就是先天期的高手,更不必說還有高手們。又沒俺啥好處,俺管他來沒來呢!”
“不知道,別瞎吵吵!咱們韓大統領雖是先天境的高手,卻隻是初入先天,那可是先天期後期的武道宗師級人物,你說這裏麵差著多少?”
“別在這兒打岔,趕緊的,縱是先天大圓滿的武道宗師,來不來長安城的,跟咱們有什麼幹係?”
“誒!你想不想聽啊!那飛鴻刀乃是...這事還得從去年秋天說起,你們記得去年秋天在菜市口被滿門抄斬的禮部林侍郎一家不?”
“記得,記得,當時不是還有些太學生去皇宮請願麼?說什麼林侍郎本是一心為國。怎麼裏麵真有貓膩?”
“小聲點!你這憨貨!有沒有俺怎麼知道!不過當時呀,那侍郎一家並沒有被全部斬首,據說那禮部侍郎背後還有別的勢力,折柳處的大人物們為了吊出他後麵的人物特意留下他老婆和一兒一女,放出傳言說,要發配到塞北修長城去!那夫人手上有一份名單,若是到達長城前交出名單便放他們一條生路。之後設下埋伏就等著拿下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