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中說了紅衣女子要男子給六人報信對吧?
當男子氣喘籲籲地把那句話說出來時,眼前的六位大爺小姐一個個懶懶散散地——蹺二郎腿盯著他,盯到他心裏發毛;優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緊不慢地打開一本《世說新語》;拿著個剛成模的麵具塗塗畫畫,臉上還帶著個青麵獠牙的麵具;對著一朵花上的蜜蜂大眼瞪小眼;半惺忪地眯著眸子,提著葫蘆,時不時倒出散放著醇香的液體往嘴裏灌;而最後一位,亂蓬蓬的頭發披著,一隻手從鋪著黑布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牌,微微一怔,繼而抬頭問他:“再後叔叔,你是不是直接報出‘死神牌’給蓮姐姐?”
男子一怔,暴跳的青筋頓時平整下來,木訥地點了點頭。
十三歲樣子的女孩把手中的牌翻轉過來,眸子微顯出一絲嘲諷:“再後叔叔,死神是正死神,便是無藥可救;但是…。”說著,她把手中的牌倒過來拿:“那天我給你的答案是‘逆死神’,置諸死地而後生!”
“噗嗤!”女孩話音剛落,方才大爺似的約摸十七歲的男孩眸子微眯,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大叔,真有你的!”
緊接著……
畫麵具的十六歲左右的男孩手中材料一頓,身子微震,麵具底下的半眯的眸子向天下人昭示著:我碰到了件非常搞笑的事情。
瞪蜜蜂的十四歲的男孩也不跟蜜蜂過不去了,背過身去,肩膀一聳一聳的,翹著蘭花指作出個令人作嘔的動作來:“大叔,別來無恙啊!”
……
男子氣得差點背過去,一轉頭,對上一雙似水的眼眸,眸子飽含的笑意讓他氣得想一巴掌拍死這群小崽子,雖然不夠別人拍。
“再後大叔,你犯的錯誤真低級!”一個有些呆板的稚嫩女童音響起,男子臉上頓時羞紅一片,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是冉俊哦,言言老記不住呢!”一個十四歲模樣的溫文爾雅的男孩走到鋪著黑布的桌子前,伸手彈了一下桌前的女孩額頭,嗔怪道。
男子在一旁使勁點頭。
“有危險哦,黑馬。”烏言不管兩人的一唱一和,頂著亂蓬蓬的頭發,舉起手中的死神牌,“如果我們再不趕去,逆死神也會變成正的哦!”
男子一怔,瞳孔微縮,嘶著嗓子大喊:“小崽子們,給老子快點!”
“噢!”驚天動地的吼聲,不似六人吼出的一般,五人一改懶散的樣子,齊刷刷站成一排。
桌前的烏言抽出一張牌,繃緊了小臉:“北!”
“嗖嗖”幾聲,五位孩子外加大叔一位全消失在原地,隻留下角落裏鋪著黑布的桌子前那頂著亂蓬蓬頭發的烏言,不緊不慢地抽出一張牌,惺忪的眸子頓時睡意全無,噬著笑意,靠著椅背望著天花板,高舉著塔羅牌,嘿嘿一笑:“大魚啊!黑馬終於來了!”
天上“轟隆”一聲,幾道閃電亮起,烏言看著新抽出來的牌,大呼:“不好!”一陣紫光閃過,人已不見蹤影,唯剩一張桌子,桌子上鋪著黑布,桌上的一張掀起的塔羅牌,赫然印著——
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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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稚嫩的女童尖叫聲響徹整片天空,鳥兒撲棱棱地拚命往上飛。
紫光閃過,烏言忽地出現在趕路的六人眼前,平時惺忪的眸子瞪得老大。
趕路的六個人一怔,相互對視,卻全在對方眼裏看到驚疑。
“怎麼了?言言?”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孩溫柔地笑著,繼而沉下臉:“別搗亂!黑馬要是沒了,我們都該死!”
“恩。”烏言一怔,恢複平日裏昏昏欲睡的形象,讓出路來,“對不起……”
之前蹺二郎腿的男孩嘟囔了句:“小鳥怎麼了?怪怪的。”
直到青麵獠牙的臉往他這一扭,冰冷的眸子一瞪,才不甘地吐了吐舌頭,聳了聳肩,表示沒事。
青麵鬼經過烏言身邊時,猙獰的臉往烏言一看,眸子透出點點關心。
“烏言,有什麼事情可以說出來!”
烏言身體一僵,抬起頭,正好對上那雙關心似水的眸子,小臉微紅,小聲道:“tarot告訴我,黑馬情緒很不穩定,可能受刺激了,所以要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