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公司的大門,臉上滿是肅殺。後麵的幾個助理要麼一臉苦色要麼一臉憤懣的抱著東西跟在他的後頭,過往人群紛紛避讓。
陶文直接殺到了趙建國的辦公室,duang的一聲踹開門,嚇得辦公室裏麵正準備喝茶的趙建國一杯剛泡的綠茶全灑在身上,一邊絲絲哈哈的跳起來把衣服拽開,一邊差點動氣:“這又是怎麼了?”
“怎麼了?”陶文的無框眼鏡後麵閃過一道殺氣,“第幾次了!我問你第幾次了?老子的標書又他媽的泄露了!前幾天公司發生盜竊事故的事情為什麼不跟我說!?”
趙建國也是一臉傻眼:“就丟了點財務室的現金,跟你標書有什麼關係?”
陶文抱著手臂,簡直想噴火,“怎麼,這賊是年度善心義舉,大把的電腦、複印機、掃描機不帶走,就帶走點現金?”
趙建國有點支吾:“會、會不會是不好出手?”
“你還替賊考慮上了?”
趙建國隻能認栽,“那真是那次的問題?”
陶文簡直無語,“趙建國,我麻煩你,動動腦子,下次再在招標前夕出事,請務必、一定要通知到各部門負責人好麼?”
趙建國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
陶文對這個上司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再一次把辭職這件在心裏考慮了八百回的事情拎了出來,琢磨了一下。趙建國跟陶文可是發小,對陶文知之甚深,一看就知道這個發小又打算拋棄自己,連忙開始訴苦:“小文啊……”看到陶文一張斯文白淨的臉上有變黑的趨勢立刻改口:“陶爺啊,你可不能拋棄我啊!這公司可就你能幫幫我了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我爸辛辛苦苦留下的公司萬一就這麼散架子了,我爸得多傷心。”
陶文相當不耐煩,這套詞兒已經聽了不下百八十遍了,要不是趙老爺子當年對他們家有恩,就憑陶文如今在圈內的地位,何苦窩在這家小破公司好幾年不動地方。他靠在門框邊上,全然不顧外麵所有人心有戚戚的表情,平平道:“上上次,你死活不給我的人漲工資,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大學生研究生滿地走,不愛幹就滾。結果人家真滾了不說還順走了標的。上次,你死活非要參與競標,結果被人灌酒灌多了直接泄底!這次我就不說了,接下來你打算玩什麼花招,反正再多來幾次,大家剛好可以散夥走人。”
趙建國麵上一陣紅一陣白,忽然一拍腦袋,“陶爺陶爺,我想起來了!那天有人介紹我一人,說是當兵轉業回來的,身手特好!要不我把他請來當保安?”
陶文簡直無語,嗬嗬冷笑,“保安?別又是酒桌上被人一忽悠,就腦袋一熱答應別人塞人進來的吧。”
趙建國嘴硬:“怎麼可能,我就是覺得咱們公司還是得有個專業人士,萬一下次再來偷呢。再說了,人家可是當兵的,幫助下轉業軍人也是好事啊。”
陶文皺眉看他一眼,轉身出去了,這人,沒救了。
趙建國坐在椅子上,悄悄鬆了口氣,看外頭的人全都低頭看電腦,隻能自己去把門關上,心裏也不是沒有怨言,偏偏他還真是沒臉說陶文。
陶文家是他們家打小的鄰居,小時候家境不好,爸媽都沒了,就一個爺爺養他。但是人家聰明,不光腦袋靈學習好,用他爸的話說,心底門兒清。對比自己家的傻吃傻玩的兒子,趙爸爸真是恨鐵不成鋼。
後來陶爺爺身體不好也去了,當時陶文剛考上大學,家裏連出白事的錢都沒有。趙家爸爸看陶文打算賣房子,就出了個高價把房子買了,陶文拿著錢謝過了趙家爸爸,給爺爺妥妥的辦了喪事,自己就孤家寡人去上大學了。
趙建國後來才知道,陶文大學期間半工半讀,在建築口直接闖下了不小的名頭,畢業後直接進了大公司,一路做到了項目負責人。
不過後來趙爸爸因為過於操勞去世,留下了這麼個小公司給啥也不懂的趙建國,趙建國手忙腳亂之餘,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求到了陶文頭上,沒想到陶文二話不說直接辭職過來幫他。目前可以說,這個公司全靠陶文支撐著,沒了他,這裏麵的人都得喝西北風去。
可惜諸葛亮碰上劉阿鬥,趙建國自己是個扶不起來的,所以沒事兒就被陶文噴也是沒辦法。
不過好歹之前答應別人了,不過就是請個保安而已,我才是這個公司的老總,這點兒小事還能說了不算麼,想著,趙建國賭氣一樣,給人事打了個電話,直接安排了下去。
陶文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幾個下屬期期艾艾的看著他,欲言又止,陶文抹了把臉,壓下心頭的火氣,道:“今天這事兒,跟大家沒關係。我也知道你們辛苦挺久了,反正流標已經成為事實。小張,你帶大家去好好吃一頓,掛我賬上。明天就周五了吧,大家就休息一天吧,不用來了,周一再過來,咱們還有別的項目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