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友長臂國(1 / 3)

九州之東南呼為神州又被稱為農土,有一國名為長臂國,國中之人天生異形,身高不過七、八尺,手長卻逾三丈,因毗鄰東海又有此天賦,國中人便以捕魚為生,吃不了的便拿去與鄰國交換其他所需之物,國民良善,民風淳樸。

這天,晴空萬裏,海上風平浪靜,長臂國民紛紛出海捕魚,各人收獲頗豐,船小的裝滿了都掉頭回轉,其中一個船大的欲趁勢再多撒幾網,便獨自往海中劃去,不覺漸行漸遠。忽然之間,天色突變,空中烏雲密布,狂風夾著暴雨呼嘯而至,海浪越來越大,竟有數丈之高!一個大浪打來,漁船終於抵擋不住,被打翻在了浪裏,漁人也被拋起半空重重砸向了海中。風高浪急,漁人在海中拚力掙紮,氣力漸漸不支,意識也逐漸模糊,眼看性命難保。這時,不知從何處伸來一隻強壯有力的大手將他腰帶牢牢抓住,把他拖出了怒海,隱隱聽得這人喊了聲“水伯請回”,漁人便昏了過去……

待漁人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海邊的沙灘上,頭上晴空萬裏,狂風暴雨都已平息。

“你醒了!”

漁人循聲轉頭看去,右手邊站著一個身著藍衣藍鞋的男子,身高過九尺,雙眉如劍,目似朗星,鼻梁挺拔,唇紅齒白,白麵無須,最奇的是他有一對似海水般的藍色眼眸和一頭似火般的紅色頭發,看樣貌不到三十。

“是您救了我?”漁人問道。

“哦,我恰從東海而來,看見兄台落水,小施援手,幸得上天庇佑,兄台沒有大礙。”

漁人長臂一撐,站起身來拜謝:“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請教恩公尊姓大名!”

藍衣男子將漁人扶起,微笑道:“兄台不必如此,此事任誰遇上都會援手,我不過是做了應做之事罷了。賤名修,初到此處,人生地不熟,還請兄台為我指點一二。”

“恩公客氣了,此地是長臂國,我國中人天生異形,手臂最短者也有三丈,皆以打漁為生。國人分為四姓,海、河、江、湖,海、河為貴,江、湖為賤。”

“多謝相告,還有一事請教,不知兄台可知建木所在?”

“建木?這個……恩公,恕我孤陋寡聞,未曾聽說過啊。”修聽漁人如此說,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恩公,我國與他國素來交好,來我國中交易之人甚多,恩公不妨進城和他們打聽一二。”

修聞言一喜,他向漁人問清了去城路徑以及城中情況後向漁人道別:“多謝相告!兄台已無大礙,再稍作休息即可回家,我這就和兄台別過了。”說罷,拱手一揖,轉身大步而去,漁人望著修遠去的背影叩首相送。

修順著漁人所指的路徑而行,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長臂國城。九州之內地廣人稀,所謂的國也不過就是一座城及周邊之地而已,所區別者隻是城的大小。

長臂國是東方盛產水產之國,他國來此交易之人甚多,因此長臂國城郭築的頗大,內城三裏,外郭十裏。各國築城時,都有兩道城牆,築內城以衛君,造外郭以守民,王公貴族住於內城,庶民旅人住於外郭。

此時恰逢正午,神農時定日中為市,九州各地之人皆循此製,長臂國人和來自各地的旅人紛紛湧上街道,擺攤的擺攤,交易的交易,城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修聽了漁人之言,知道午市時,各地貨販會齊聚城東集市交易,這裏或許會碰到知道建木消息的人,他緩步而行,仔細觀察聆聽周圍之人,生怕與知道建木消息之人擦肩而過。修來來回回走了三趟,依然一無所獲,他不禁心生氣餒,心中嘀咕:“看來此處並無我欲尋之人,還是盡早西行為好。”修主意已定,正欲出城西行,忽聽集市正中一陣喧嘩,人群蜂擁而去,他心中好奇,便也湊了過去。

隻見集市正中有一長臂國人,三丈三尺長臂朝天而舉,掌中托著一顆如鵝卵般大小的湛藍色玉珠,玉珠在日光的照耀下綻放出炫目的光彩。修見了此物,大吃一驚,心中一陣酸痛:“不想此寶竟在此處!”

隻聽賣珠之人高聲叫道:“東海夜明珠,神鬼亦難求,易得無價寶,難求夜明珠!”

圍觀中人眼見如此異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人問道:“賣珠之人,你這寶貝是何來曆?欲易何物?”

賣珠之人道:“當年我先祖出海捕魚,正遇共工一族受天神追剿於東海,此寶自共工族眾中墜下,為我祖父所得。如今小女身染怪疾,遍訪名醫亦不能治,據聞世上有神藥可治百病,今我願以此寶換神藥以救小女!”

圍觀之人聞言紛紛歎息,一來感歎賣珠之人愛女之情,二來歎惜神藥已不可求。原來,上古時群巫逢下民得怪疾之時,均可自通天之山上下於天,采神藥以治病,自從天帝顓頊絕地天通後,巫不得複上,神藥亦自此而不可得。

忽然,遠處傳來一洪亮的聲音:“我有!”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一個身高八尺,皮膚黝黑,年紀二十左右的青年。修仔細打量了這個青年一番,這人長的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身穿虎皮衣,披發赤腳,手持一把烏木柄青銅長刀,背著一個頗大的牛皮行囊。

青年取下行囊,從中掏出一個烏木盒,小心的打開盒子,從盒裏取出一個如拳頭般大小的黃色果實,這個果實從外形上看和麻子很像,卻大的多,果實上還連著像芒樹葉的葉子和黑色的花朵。

青年手捧果實說道:“這是建木之實,遠古之時,太昊伏羲由建木登天,其後軒轅黃帝對建木栽培,結出果實,可治百病。”眾人聞言,盡皆嘩然!

青年將建木之實放入烏木盒中,對賣珠人說道:“我以建木之實換你夜明珠,不知可好?”賣珠人半信半疑,不置可否。

青年見賣珠人一語不發,知他心有疑慮,又道:“不如這樣,我與你同去你住處,將此果讓你女兒食下,若病得愈,你將夜明珠與我,若病不愈,我即刻便走,你看如何?”

賣珠人聽青年如此說,心想:“總是無望,不如一試。”他將舉起的長臂放下,對青年說道:“既如此,你隨我來!”

圍觀中有不少人欲一睹究竟,紛紛跟了上去。修見那青年持有建木之實,雖不知他自何處得來,但總歸是一條線索,或許他真的知道建木所在,也未可知呢?思及此處,修亦疾步跟上。

賣珠人住在城南的一座大宅裏,庭院甚大,跟來看熱鬧的人全部站下也不覺得擁擠,修挑了一處高地,伸頭眺望。

青年把果實交與賣珠人讓他進屋給女兒食用,自己卻在門外等候。不到一刻,隻聽得屋內賣珠人大喊:“好了!好了!”隨後,房門打開,賣珠人衝出來便向青年跪下磕頭:“多謝恩人賜我神果,小女如今已然痊愈了!此珠以後便歸恩人所有。”說罷,以肘著地,一雙長手將夜明珠獻與青年身前。圍觀眾人見此,一齊鼓掌歡呼。

青年將夜明珠接過,把賣珠人攙起,與他低語了一會後轉身離去。修見青年離開,趕忙撥開圍觀人群跟了出去,眼見青年背影未曾走遠,修揮手叫道:“換神果的朋友慢走,我有一事相詢。”

青年聽有人叫他,便停下腳步轉過了身來。修奔至青年麵前說道:“朋友慢走,朋友慢走,我有事請教。”

青年一臉疑惑:“兄台有何指教?”

修道:“小兄弟,請問你這建木之實從何而來?”

青年上下打量著修,見他眉宇軒昂,儀表非凡,不似惡人,這才道:“兩年前我去蜀國時,誤入都廣之野,也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建木,恰逢果實成熟,因此摘得。”

修聽了不禁喜出望外:“這麼說來,小兄弟到過建木!不知可否指點路程?”

青年道:“這倒是不妨,隻是路途遙遠,仔細說來頗費時間。”

修聽罷喜不自勝,道:“無妨,無妨,我來是見前麵有一家逆旅,我們不妨進去邊吃邊談,如何?”

青年見修如此盛情,便沒有推辭,隨修去了前麵的逆旅。兩人在路上寒暄了一陣,一見如故,互道了姓名,便以兄弟相稱了。原來這青年姓巴名務相,今年正滿二十,來自西南戎州的武落鍾離山,乃太昊伏羲後裔。古時太昊生鹹鳥,鹹鳥生乘厘,乘厘生後照,後照定居於武落鍾離山,曆數千年,衍為巴氏、樊氏、瞫氏、相氏、鄭氏五姓,巴務相即為巴氏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