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徽複員了。
當兵的時候在親戚中間傳得神乎其神,加入了什麼樣的特種大隊,因為兵種特殊所以當兵六年沒回過家,前途無量一類。
現在卻毫無征兆地複員,兩手空空回了家,並在老爸的威逼之下進入承祥珠寶公司上班,分到倉庫裏當司機,開著一輛七座的白色寶迪輕客,送貨。
配送車上一共五個人,除了葉徽,副駕駛上坐的是送貨員,後座上有兩個抱著18.4毫米口徑97式防暴槍的保安,還有一個拿著手持終端的配送員。
寶迪駛入星昌市古玩市場的停車場,配送員對照著手持終端理好貨,拉出單據,示意送貨員把貨物送入市場。
送貨員長得又黑又瘦就像一隻被煙熏火燎過的雞,其實他在倉庫裏外號就叫熏雞,猴頭猴腦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他抱著紙箱子從車上下來,屈起手指“當當當”敲敲前擋玻璃,態度惡劣地大聲命令:“喂喂下來,搬貨。”
搬什麼貨!這是珠寶公司配送貨物,都是精貴物品,不是送衛生紙的一送一大包,熏雞手裏那個紙箱既不大也不重,他這樣吆五喝六地把葉徽叫下來,明顯就是欺負新來的。
葉徽正在看著市場入口處的石獅子出神,離家六年了,這個城市裏的一草一木,每一件東西現在看起來在他心裏都是一個溫馨的童年回憶。
熏雞粗暴無禮的叫聲,葉徽理都不理。
“啪!”熏雞轉過來猛地拉開車門,尖著嗓子吼叫一聲:“你聾了,下來搬貨!”聲色俱厲,惹得周圍的司機都往這邊看。
葉徽漫不經心扭回頭來:“我是司機,你是搬貨的,要想讓我搬貨,除非你來開車。”
“你他*媽一個新來的還敢裝逼!”熏雞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我最後說一遍,下來搬貨。”
葉徽習慣地擦擦拳頭:“怎麼著,我要是不下去的話你還要揍我啊!”
熏雞這貨據說是倉庫主管的親戚,平日裏在倉庫裏一直是狐假虎威欺負人,整天不是摸女職工的屁股,就是讓男職工請他喝酒。葉徽到倉庫裏上班才三天,這小子已經連著三個下午要求葉徽請他去全來順喝羊肉湯了。
看來榨油不成,這小子開始來硬的。不過葉徽不怕,你來硬的,老子的拳頭也不軟。
熏雞放下紙箱,往車上一躥薅住葉徽的脖領子:“你他*媽下來——”
以前的時候也有個新來的司機不聽話,就是被熏雞這樣一把薅下來,倒栽蔥摔在車下的,雖然那個司機臉都搶破了,但最後還得給熏雞請客送禮老老實實賠禮道歉,這才把事平了。
熏雞玩這一招已經是老手。
葉徽坐在車上紋絲沒動。
熏雞就半吊在空中了,因為葉徽也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脖領子,遠遠看去就像一個人提溜著一隻雞的脖子。
“你一隻幹雞也敢跟老子動手,不知道老子是退伍兵嗎!”葉徽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他*媽放手,放手,知不知道我跟白主任有親戚!”熏雞扭動著身子拚命掙紮。
所謂的白主任就是倉庫主管白玲琳。
“你跟白主任有親戚!啊呸,白玲琳算個什麼,知不知道老子是老板的兒子,老子是富二代你知不知道!”
本來坐在後座的配送員和兩位押運員還想上來勸架,熏雞跟白主任有親戚他們是知道的,對於熏雞的仗勢欺人平常也是有點看不慣,但是現在一聽,什麼,新來的司機是老板的兒子,哪個老板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