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整個艾莎尼亞的空氣都被抽空了一般，此時四周隻剩下詭異的安靜。
而後，很突兀地，虛空之中傳來一個聲響，細細聽來，就像是心髒的跳動，一開始還很慢，後來漸漸快了起來，等到它幾乎快要連成一片的時候，律令伸出自己覆蓋著銀甲的右手，狠狠插進自己的胸膛，心髒的位置。
審判長安德瑞爾靜靜注視著他，並沒有稍加阻攔，他仿佛高高在上對一切事物了如指掌的神明一般，對自己充滿著無可匹敵的自信。
律令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用力將它從自己心髒處拽出，那是一顆碩大的跳動著的銀色晶石。
當晶石離體時，他的臉色一下子黯淡下來，而後他念了一句什麼，晶石上忽然布滿裂隙，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晶石瞬間破碎。
隨後安德瑞爾瞪大了眼睛，他發現銀色晶石的碎片之中居然出現了一滴金色的水滴。
安德瑞爾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同著四周的空中都不知不覺地刮起了寒風，他看著那滴金色水滴，緩緩歎了口氣，“來自主位麵的力量，居然能瞞天過海躲過虛空法則的製約，來到下位麵，這就是你們的底牌嗎？”
“難道不夠嗎？”一直在一旁默不吭聲的阿卡涅斯接過律令遞給他的東西，隨後他身上猛地放出金色的光芒，“罪人，接受吾主的淨化吧！”
安德瑞爾皺了皺眉頭，“你也是第五階位？”
第五階位，這就是虛空萬界中，除了主位麵之外的無盡的下位麵所能發揮出的極限力量。
因為來自虛空法則的束縛，下位麵不允許太強大的力量存在，既便是統治萬界的蒼穹王座和萬神殿，也無法抵擋這個規則。
以往在這些數不勝數的下位麵，能達到第三階位的就算做高端武力。
尖塔下屬於蒼穹王座，而白銀聖像則是萬神殿的仆從。
其中尖塔的執法者和白銀聖像的牧者通常也是第三階位，各自控製的位麵裏所委任的審判長和律令也大部分是第四階，很少出現位麵極限的五階強者。
這下棘手了……安德瑞爾猛地向前一衝，幾乎是瞬移一般出現在了律令的麵前，一拳砸在他的空洞的心髒處，而後那裏出現了一個絢麗的紫色紋章。
好強……怎麼會……
在妖豔的紫色光芒之中，律令驚恐地想說些什麼，身體卻猛地一震，化為虛無。
而後安德瑞爾迅速後退，盯著散發出金色光芒的阿卡涅斯，問道：“你居然不救他？”
阿卡涅斯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何況虛空法則早晚會發現這個漏洞，他終究是要死的。”
“而且死亡，不過是回到吾主的懷抱罷了。”
他說著緩緩朝安德瑞爾走去。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第九神侍阿卡涅斯，順便說一句，我是這次行動真正的指揮者。”
安德瑞爾的瞳孔猛地一縮，果然，在那滴金色水滴的加持之下，阿卡涅斯的法則波動已經超越了五階極限。
每一個階位之間的差距都極為巨大，除非極端特殊的原因，否則越階擊敗對手永遠隻是個傳說，擊敗都談何容易，更別說擊殺了。
如果這是在主位麵，以他行刑官安德瑞爾第七階位的實力，完全可以將現在的阿卡涅斯正麵壓製。
但這次蒼穹王座委派他到下位麵擔任審判長一職，完全就沒有考慮到有可能遭遇到五階之上的力量，畢竟虛空法則曾經號稱是諸神的權柄，不是那麼容易能逾越的。
更何況要從主位麵來到下位麵也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雖然對麵那幾人屬於白銀聖像，但歸根結底，是從主位麵的萬神殿委派下來的。
那個禦使巨獸的小女孩還好，隻是比較強大的三階罷了，但另外兩人，律令是標準的五階戰力，雖然剛剛趁他還在虛弱之中，抓住時機一舉滅殺。
但剩下的第九神侍阿卡涅斯就麻煩了。
以往在六環尖塔的時候還好，沒有接到什麼緊急任務，可這次一到白牙尖塔，就碰到了如此不利的狀況。
萬神殿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竟然能繞過虛空法則的束縛，將主位麵的力量媒介帶入下位麵，使得媒介使用者能短暫地溝通主位麵，發揮出超越五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