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午後,天地就像一個烤爐,烤的人坐立難安,即便是躲在家中躺在涼處一動不動,汗水也跟小溪似的流淌,隻有孩童們還在村頭摸雞逗狗,好不歡樂。
小村後麵的小山坡上,一個十歲大的孩童,背上背著一捆比他人還高還大的柴火,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小村行來,汗水一顆一顆往下滴,晶亮的像鑽石。
“小七,這麼熱的天,你還來賣柴火啊!”
“是啊小七,天這麼熱,怎麼不在家休息,等太陽下去了,再去山上打柴?”
孩童稚嫩的聲音,很是嫻熟的回應:“等太陽下去了,山上好的柴火哪還有我的?”
“你這孩子,山上的柴火,誰還去和你爭搶不成?”
孩童便笑了,笑聲與一般孩子的不一樣,笑聲中泛著窮苦:“我娘和二丫,還等著我賣了柴火回家吃飯呢!”便拿著賣柴火所得的一個銅錢,抹了一把汗,喜滋滋的回去了。
邊走邊盤算:“今天上午賣一捆中午賣一捆,下午還能去打一捆來賣了,就有三個銅子,若是天天都不落雨,隻要半個月,我就能買一次豬肉,給娘和小妹開開葷!”
想到吃肉,嘴裏的唾沫都開始分泌了,他畢竟還是一個才十歲的小孩子。
孩子名叫秦七,自幼沒了爹,娘又是個病體,家中還有一個小他兩歲的小妹,一家人全靠秦母給村裏人做點針線活渡日,吃穿朝不保夕。秦七早慧,村裏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還什麼都不懂,他就已經想著怎麼改善生活境況了,每天無論晴天下雨,都上山打柴,補貼家用,懂事的讓人心疼。
“娘,小妹,我回來了!”
“哥!”一個小不點從屋裏興衝衝跑出來,花蝴蝶似的,隻見她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紅裙,頭上紮著一個漂亮的紅繩,兩眼睛黑寶石似的,十分可愛。
小丫頭飛撲進了哥哥的懷裏,又掙紮出來,歡天喜地道:“哥,哥,咱家來貴客了,你看我的新裙子,還有紅繩,漂亮吧,都是二伯給的,他還給娘和你帶了禮物呢,還有好多好吃的!”
到底是孩子,一聽禮物小秦七眼前一亮。
一個病弱婦人和一個中年男子從屋裏出來,婦人見小秦七便喚道:“小七,快來見過你二伯!”
“二伯好!”小秦七乖乖的上前叩了一個頭,斜著眼偷偷打量,這個中年人以前並沒有見過,隻見其三十幾歲的樣子,微胖,肚子凸出,衣服上沒有一個補丁,像個有錢人。
“小七乖!快起來。”中年人很是熱情的回應,一家人親親熱熱的回了屋。
“小七,餓壞了吧?二丫,去給你哥盛飯。”秦母心疼地抹去小七額頭的汗,暗自責怪自己沒本事,哪家的小孩跟自己的兒子一樣,這般小小年紀便要賺錢補貼家用?
“娘,小妹還小,你讓她玩去,我自己去盛飯。”
“哥,娘說了讓我去盛飯,你可不能和我爭!”
“小七,二伯第一次來,也沒什麼好東西送你,這是鎮上最出名的烤鴨,肉質香酥嫩滑,你嚐嚐!”秦二伯打開一個油紙包,一股肉香撲麵而來。
“好香啊!謝謝二伯!”小七忍不住吞著口水,聽見咕嘟的吞咽聲,回頭見小妹眼睛死死盯在油紙包內,喉頭滾動,“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小妹,你來替我吃掉一些吧!”
秦二丫喜笑顏開,“好啊好啊!”
兄妹二人吃的滿嘴是油,好不歡樂。
秦二伯看這家人,雖是窮苦,卻百般幸福,不由得有些羨慕,這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不知道今後……唉……
“小嫂子……”秦二伯猶豫著開口,卻有些不知道是對是錯了。
“他二伯,您說。”秦母也知道,這門親戚已經許多年不曾走動,這次前來,必定是有什麼事相求,卻是想不通,這家徒四壁,有什麼能被人看得上的。
秦二伯歎了口氣,“小嫂子,說來慚愧,至從我兄弟走了,這些年都不曾回來看望我這對侄兒女,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