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深秋,早已霜花滿天,此時,秋風瑟瑟,木葉蕭蕭,遠處雲蒸霧繞,許是小雨剛停。
嘚嘚嘚……,遠處霧霾中馬蹄陣陣,瞬時,便見三人策馬而來,為首者仍一瘦削老者,背上斜插著一柄寶劍,長三尺七寸,驀的,老者勒馬止步:“老三,此距胡集還有多久?”
“半個時辰”,那叫老三的人應聲答道。
“加快速度,辦完事好向劉公公交差”。
“好”。
胡集,十一月初九,正午。
胡集,乃邊陲小鎮,街上不過3家酒肆,4家雜貨店而已。數十年來,此鎮沒有戰火襲擾,百姓多以務農為生,民風純樸,一片祥和之象。
淩振是胡集人,他有個習慣,每天都會在這鎮上的“老七酒肆”花七、八兩銀子,點兩三個小菜,然後喝上幾杯,至黃昏時再晃晃悠悠的回家。此時,他正在喝酒,喝的很慢,每喝一口,他都會雙眼微閉,在口中細細品味一番,然後再滑入咽喉,許久才慢慢睜開雙眼,輕輕搖頭,極盡滿足之意,仿佛正在享受天地間最美味的佳肴。據小二說,有一次他錯把茶當酒給淩振斟上,他居然沒有發現,還是喝了兩個時辰才回家。難道,他沒有發現?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七酒肆生意一般,每天不過幾個客人而已,老板也不在意,倒是酒肆的小二是個熱心人,隻要有客人到來,定讓人賓至如歸,所以,這家酒肆是鎮上生意最好的酒肆。這不,又來客人了,小二早已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客官裏麵坐,請問想吃點什麼?本店的牛肉可是鎮上一絕……”
客人一行三人,一瘦削老者,一青衣漢子,一白麵書生,皆不言語。
“要不來一壇上好的竹葉青?”,小二努力攬客,生怕生意做不成。
許久,為首老者低沉道:“就來一壺竹葉青”。
“好嘞。”
老七酒肆共有6張小桌,這三人坐的是最裏麵那一張,坐北朝南,空著的是背對門口的那個位子。三人環顧店裏,酒肆就兩桌有人,另一桌上坐的是正是淩振,一個三十七八的中年男人,此時,他正微閉雙眼,品味入口之佳釀,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店內來了其它人。
三碗酒已滿上。
青衣漢子淺啄一口,立馬噴了出來:“這什麼酒?怎麼是苦的,比醋還難喝。”
店小二趕緊跑過來解釋,白麵書生揮手阻止道:“二哥,鄉村野店有的喝就不錯了,就算是醋也比沒有好啊。”
青衣漢子道:“那怎麼行,就算是酒差也得正宗呀,這摻醋算什麼?”
店小二又要解釋,白麵書生又阻止了他,店小二站在桌旁,擠出一些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白麵書生道:“這竹葉青酒怎麼能沒有竹葉青呢?”說罷,手裏忽然多了條小蛇,通體青色,長約7寸,正是竹葉青蛇,“二哥,你看要把此蛇放進酒裏,是不是就成了正宗竹葉青了呀?”說完自顧自的放入酒壇。
青衣漢子這才麵露微笑:“這還差不多,還是三弟最了解我。”
店小二早已愣住,這白麵書生本來兩手空空,不知何時手裏竟多了條小蛇,更讓他吃驚的是,那青衣漢子搖了搖酒壇,連酒帶蛇竟全喝下去了。店小二目瞪口呆,難道來了幾個瘋子?
青衣漢子一拍桌子,小二這才緩過神來。
“你這開的分明是黑店,賣假酒糊弄本爺!”
店小二看起來好像要哭了:“幾位爺,本店的酒可是正宗的竹葉青呀!”
“放屁”,青衣漢子怒道。
白麵書生接過話來:“算了,算了,窮鄉僻壤,怎比得上京城的酒呢,等辦完事……”,話未說完,一直沉默的瘦削老者猛然怒視白麵書生,目光如刀!一旁喝酒的淩振不由得眉頭一緊,但瞬間又恢複了慵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