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越來越熱,春末的微微涼意已經開始慢慢收盡,易曲拉開門閂,抬頭看看亮的越來越早的天,回頭看了看仍舊睡的安然的醉心,易曲笑笑,背了一隻藥簍輕輕掩上門出了門去。

已經是將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裏易曲每天早上都要帶著一隻藥簍先去東南邊的山上尋一些藥草,做工之前必是把這些草藥送到結廬醫館,卻並不是賣的,隻是免費送去。一開始那朱大夫死活也不肯要易曲送的藥草。隻是她固執,易曲更固執。

她不要,易曲就隻要在沒有工的時候杵在人家醫館當門神,那無賴勁兒竟比原來的易小霸王更甚幾分。

易曲一個月的改變,這清渠鎮的人多少都見識了,且不說她再也不做那強取豪奪之事,甚至變得有幾分彬彬有禮,雖與人不大親近,但是卻能對人露出幾分溫文的笑意。更有一些膽大且以前看不慣她的人對她挑釁辱罵,卻不想她卻也能笑著隻做不見。

清渠鎮的人莫不以此為奇,隻是許多人對易曲家裏的夫侍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因為這易小霸王……不,是易曲變得什麼事也不會生氣,隻是你不小心說了句他的夫郎,他肯定能打的你滿地找牙,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前些日子,那個黎家大小姐就因為辱罵了她的夫郎被揍得幾天出不了門。

據說這易小霸王的除了那林家的小雜種又另娶了一房,據說那男子的名字叫做……叫做什麼醉心?

又據說那醉心生的美若天仙驚為天人。

再據說那易曲變得如此,都是因為這叫醉心的男子。聽聽這名字……嘖嘖,一聽就是隻有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孩子。隻是一切都是猜測,因為誰都沒看見過這林醉心下山來。

隻有偶爾幾個人知道那林醉心就是林家那個後娶進門的男倡生下來的,隻是這幾人一爭論,就被一群討論的人揮出十裏遠。開什麼玩笑,那林家小雜種的無顏容貌,哪能跟那傳說中的貌若天仙的醉心相提並論,易曲那小流氓什麼時候這麼護著他?

……

這市井民間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傳出個三四五六來,隻可惜事件的兩個主人公,一個並不輕易邁出村子,另一個醉心於在結廬醫館當門神,因此並不知道他們的故事被傳得有聲有色,不僅三夫六公愛聽連三姑六婆也喜歡聚在一起呱啦。

“朱大夫早啊。”易曲看著正打開門板的朱英朱大夫,笑盈盈的看著她。

朱英臉上一跳,看看天,又要把打開的門板裝回去:“哪有你早,我隻是看看天亮沒亮。”

易曲一隻手早快她一步的擋住門板:“已經亮了,今天的藥草我就放在門口,下午的時候我再來拿藥簍。”易曲也看看天:“不過還早,您還可以再睡個回籠覺。”

朱英無奈又開始拆門板,一邊歎氣說道:“你送來的那些藥草確實不錯,這一個月我也幫你算過了,差不多共有五兩銀子,你下午過來的時候帶回去吧。”

易曲挑挑眉,有些訝異,她倒沒想到這藥草竟能值這麼多銀錢,比她一個月的扛運工作多了這麼多。

“朱大夫,明日就到我們一個月的約定之期。”易曲這一個月來的工錢除了買些菜買些有營養的東西給醉心補身子,錢多半都用在了藥書上。

朱英這次不僅臉皮跳了,連額間青筋也跳了出來,一直都是這個小無賴在自說自話,她什麼時候與她做過約定了。

易曲截住朱英笑道:“如果是我,絕不會煎壞藥,也絕不會認錯藥草,更不會照著藥單還配錯藥方。”

朱英臉色一僵,她那個不成器的徒弟整日裏給她惹亂子,上一次因為認錯藥草差點釀成大禍,幾乎被她打個半死,不但絲毫沒有看出她的悔改,還趁機賴在床上,以養傷為借口整天擺弄她那畫筆器具,罷了罷了,人各有誌,自己本來就不該強求那混人學什麼醫術。

“滾吧。”朱英手一揮,易曲也不介意,她還要麵對一天繁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