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人,在睜開眼後第一時間看到的該是什麼比較好呢?
不,嚴格來說,我似乎隻是沒有這個身體的記憶吧。
雖然我還記得我是一個大二的學生,還記得那輛我為了推開一隻即將被車碾過的蘿莉而撞到我身上的卡車,還記得那一瞬間的痛感。
可是,那是夢嗎,還是說這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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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有了知覺,睜開眼後,就一直這麼癱坐在地上,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和麵前插在土中、同樣沾滿鮮血的匕首。
身上似乎毫無痛感,我應該沒有受傷,至少沒有重傷。發現這點後我還是舒了一口氣。
抬起頭來,這口氣又憋住了。
就在麵前幾步遠,有一個伸出手來仿佛要抓住我一樣、趴在地上抬著頭大張著嘴的光頭壯漢,滿身是血,已經斷了氣。
那個表情仿佛要將我吃下去一樣猙獰。
雖然還處於迷茫狀態,我還是被嚇得往後蹭了蹭,卻撞到了牆。
滿手的血,沾血的匕首,死不瞑目地盯著我的凶狠大漢的屍體。
一切聯係起來似乎隻能引向一種情況。
我殺了他?我殺了一個這麼強壯的人?
隻坐在這裏也無濟於事。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我隻能走出這個看起來曾經是個酒館的廢墟再從長計議。
“啊疼!”
想要站起來的一瞬間,頭痛欲裂。
摸了摸腦後,痛感讓我明白了:這個男人伸手並不是完全是想抓住我,而是將我推開。由於他的力氣實在太大,我撞到身後的牆上,失去了知覺。而由於男人傷勢太重,還沒有對我做些什麼,就已經死掉了。
“祈璃?”“祈璃!”...
屋外有人的聲音傳來。
祈璃?那是啥?是這個男人的名字嗎?
這個男人的同伴來找他了?那殘忍的殺了他,現在卻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簡直就是他們的活靶子啊!
一種緊張感終於將我從朦朧的意識中喚醒。我終於看到了這滿屋子的紅色,聞到了滿鼻子的腥味。
再也顧不上疼痛,我飛快的爬起身,鑽到了角落的一個破木桶裏。
“祈璃?你在嗎?”
似乎外麵的人聽到了什麼聲音,徑直推門走進屋來。然後沉默了。
也許是被屍體嚇到了吧。也是啊,同伴就這麼變成了一具屍體這種事誰能接受啊!
我閉緊眼睛縮成一團,腦內一片空白,但還是盡力地克製住自己發抖的身體,屏住呼吸。希望他們不會發現我。
......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走了?”我心裏想著,緩緩地喘了一口氣,慢慢把眼睛睜開,想伸出頭看一下桶外的世界。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伸頭,隻是抬頭,就差點給自己嚇得斷了氣。
順著木桶口看去,一男一女正在笑眯眯的看著我。
那份笑容,如初春暖陽,如溫和之風。仿佛能融化整座冰山的一種燦爛。
如果他們臉上沒有血跡我差點就把他們當成好人了。
“還真像最初見到你的時候呢!哈哈哈一點沒變!好像還沒睡醒呢哈哈哈!”
那個男人笑得更燦爛更陽光更帥氣了,如果我是個女人絕對會愛上他的那種。
“哈哈哈哈哈還真是啊!當初不就是在一個木桶裏找到的嗎!啊你看她這個表情!好可愛啊哈哈哈!”
那個女人也笑得更溫暖更美麗更嫵媚了,我已經愛上她了的那種。
“來吧,出來吧,祈璃!醒了就該走了!”
兩人特別正常的站起來轉了轉腰,活動活動筋骨。
隻留下我在桶裏繼續懵。
二位,你倆誰啊,咱們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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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領回到了“家”。
至少他們兩個人說,這裏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