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張鐵刀才悠悠地醒過來,洗漱完畢,他飯也不吃,就去到街上各門各戶地通知事情了。興榮街的人清苦,這些年來,到此經營生意的難民雖然能夠勉強裹腹,但是依舊窮的叮當響。主要是被楚天雄剝削的太厲害,三分之一的收入都要上交作為保護費。對此他們不是沒有反抗過,隻是偶爾有幾個有血性的起來反抗,又被他給打壓下去。時間一久,他們的血性也就消磨的所剩無幾了,隻好年複一年屈辱的苟活著。
張鐵刀給他們捎去的消息,無疑像是春天裏的驚雷,瞬間讓死氣沉沉的興榮街活躍起來。整個午後,興榮街如同沸騰的開水,咕咕作響。阿吉殺了楚天雄,從此不用交保護費了這是好事,但是關外四夜叉的死,西北駝幫是不會不管不問的,搞不好整條興榮街將受到牽連,說輕一點就是斷了日常貨物供給,重了估計會血洗整條街。
算了,以前的日子算是人過得生活嗎。人生在世,活就要活的有些色彩,如今有人挑頭,去他媽的,轟轟烈烈好好活一次吧。
出乎張鐵刀的意料,他回到家不到一個時辰,就有許多人過來找阿吉,要求加入阿吉的幫派。阿吉吃完良玉做的早餐後,早早地就來到了楚天雄的府邸等待了。楚天雄一死,屋裏連夜就被手下搶奪一空,院子屋裏一片狼藉。阿吉花了三枚金幣,讓人給打掃幹淨,又置辦了些生活所需的用品,自信滿滿的等待要來的人。開宗自立門派,需要黑白兩道的認可,阿吉自立門派在整個涼州實屬罕見,但是在這個窮街陋巷之處,沒有人在意這條難民街發生的一切。阿吉看著大門匾額所書的“楚宅”二字,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一躍而起,摘下了匾額,看著空曠的門頭好久。於是,又花了一枚金幣讓匠人刻了“興榮”二字的鎏金匾額。
要求找阿吉加入幫派的人嘰嘰喳喳,良玉告訴他們阿吉現在就在楚天雄的府邸。領頭李鐵鋪的兒子李水火聽完,帶著十幾個半大的小夥子,浩浩蕩蕩地向楚宅走來。這些年輕人,都是興榮街各家店鋪的孩子,多少年看著自家受盡壓迫,內心早就躁動不安了。今天有一個人能帶領興榮街走出這種屈辱境地,他們骨子裏的熱血沸騰不已。
“應該是這,咦,這楚宅什麼時候變成興榮了?”李水火暗暗驚奇道。他大踏步走進來,說道:“陳大俠在嗎?我是來拜師入宗門的。”“進來吧。”阿吉正在大廳打掃,聽見有人要入宗門,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父親,兒子準備實現你的願望了。”他心裏暗暗道。
李水火第一個進入大廳,隨後的人也魚貫而入。見到阿吉在掃地,他們便站在那裏,肅穆地等待,心裏臉上都滿含著敬意,就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一人殺了關外四夜叉,殺死楚天雄。這份氣魄,這份膽略,這份本事,是值得尊敬的。
“入我宗門,就不能回頭了。”阿吉淡淡道“以後凡事都必須按宗門規矩,眼下跟著我,第一個要麵對的是西北駝幫,他們已經在路上,很快就會讓我償命,你們跟著我必須要有赴死的覺悟。”
李水火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是值得為之效力的人。這一點,和他一起來的人也都有此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