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以後我都不會那樣逼他們了。”
“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知道嗎?還有,你也擦擦眼淚,表現出堅強來,一會孩子們可能就回來了。”康司令破天荒主動遞給賀善雲一張紙巾。
賀善雲早就知道錯了,看到康司令的態度,心裏略微好受了一點。
剛擦幹眼淚。
未鎖的門忽然被人用力的推開了。
屋裏的人同時站起來,他們驚愕的看著渾身雪人似的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抱著,卻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阿。”賀善雲剛喊出了一個字。
“噓!”康威用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都別說話。
他小心翼翼的把他和她身上的雪粒抖掉,然後脫掉鞋子直接把睡著的顧萌萌抱進了臥室。
整夜她睡得極不安穩。
後半夜,她發起燒來。口中無意識的喊熱,喊渴。
後來,感覺有人喂她喝水,吃藥,然後就是無休無止的夢魘和冷汗。她不舒服的踢著被子,試圖找到舒適一點的地方,接著她似乎被熟悉的懷抱包圍著,手腳暖暖的,終是沉靜的睡去了。
第二天,她清晨醒轉,看到家中的景物,才恍覺她似乎又錯了一步。
惱怒自己不夠堅持,她隨即起身洗漱。
今天不可能再請假了,手邊堆積的工作足夠她開幾天幾夜的班還做不完。
鏡中的自己憔悴蒼白,眼睛紅腫,還帶著濃濃的血絲。
她盯著自己看了許久,然後才撩起冷水往臉上撲去。
康威推開門,手中拿著一個盛著牛奶的托盤,見到床上沒人,呼吸一窒,放下盤子,進盥洗室找她。
門沒有鎖,輕輕一旋就開了。
她背對著他站在鏡子前,正呆呆的發愣。見到他忽然進來,她像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簾,不肯和他的目光對視。
他的聲音聽起來糟透了。似乎被捏著脖子在說話,吃力而幹澀。
“萌萌,我幫你請了假了。”
她慍怒的很快看他一眼,閃過去,不滿的說:“我沒事了。今天我必須去上班。”
他看看她,盡管心裏對這樣的妻子憂傷難過的要死,可麵對她的時候,還是保持著他臉上的微笑。
“不去了,好嗎?我擔心你的身體。”
她聞聽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話:“你憑什麼給我做主!我說了我沒事,你沒聽到是怎麼的!我告你,你們誰也別想試圖改變我的決定!”說完,不顧立在身前的康威,撞開他走了出去。
康威神情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也緊跟著走了出去。
顧萌萌已經穿上了軍裝外套,圍巾手套擱在一邊卻是連看也未看。看她固執的像牛一樣,急急朝外奔出,他不禁追上去拉住了她。
顧萌萌背對著他,倔強的不肯扭過頭。
康威沉默的望著她,把圍巾拿起來想給她係上,卻被她隨手一擋,羊毛格子圍巾像一塊破布似的掉在了地上。
她唰的一下甩開了他的手。
什麼話也沒說,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家門。
看到赭色的門扉闔上,屋內的男人才發出了一聲類似野獸受傷的嗷叫。他緊緊的咬著唇,用力的攥著拳頭,竭力克製著自己想要追出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