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們?”米東東不屑地反駁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哼!”
大母蚊子一臉的壞笑:“我這次大駕光臨,可是為了減輕你們的痛苦的……”
“怎麼減輕痛苦?”肖斯基忙問,“你來救我們的嗎?”
大母蚊子揚揚得意:“無知!我來是要吸你們的血。隻要吸了你們體內三分之二以上的血量,你們再被砍頭、踩死什麼的,就不會感到疼了。我為你們考慮得多周全啊!小孩子是怕疼的,哈哈……”
米東東都快氣瘋了,大母蚊子真會趁火打劫。她跟小跟頭蟲可愛的性格完全不同啊!難道長大了都會變嗎?
“米東東,這隻蚊子的嘴很厲害,茄子都能被她叮出大包來,她要是叮咱們,那可真是玩兒完了!”肖斯基膽戰心驚地說。
事已至此,米東東決定講出小跟頭蟲的遭遇。他上前一步說:“西澤聖母,你還記得自己那些遺落在各處的孩子嗎?”
大母蚊子一愣,厲色問:“你怎麼知道這事?”
米東東冷笑了一下,直截了當地把小跟頭蟲的事情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小跟頭蟲?壁虎?老頭魚……”大母蚊子搖搖頭,“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前些日子的確生了幾百個孩子。可能也丟了幾個,記憶中我是派了幾隻長大了的孩子去找那些丟了的孩子。至於找沒找到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後來又生了幾次,現在有好幾萬個乖孩子。死幾個算什麼?很正常嘛!”
遇上這樣無情無義的媽媽,小跟頭蟲的命好苦。
米東東十分憤怒,但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他立刻用左手的大拇指輕輕摩擦食指上的戒指,心中反複祈禱魔芋公主立刻施展“泥行術”,把他們帶走。
“哼,想跑?”大母蚊子喝道,“米東東,看看你的戒指吧!”
米東東大驚失色,低頭一看,戒指上的貓眼石被塗上了一層灰綠色的東西。
等他再次抬頭時,發現他們三人已經被數以萬計的蚊子包圍了!
大番薯看到這麼多的蚊子,高興地叫道:“小灰(飛)機,小灰(飛)機……哈哈……”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大群蚊子早已經悄悄潛入。
真狡詐!
“我的小兒子早就飛到了你的戒指上,在上麵塗了我們蚊子家族特有的毒液。不管你的戒指能使出什麼魔法,我的毒液都能叫它失靈!”
這時米東東聽見魔芋公主在貓眼石裏虛弱地說:“我……全身都腫起了紅包包……什麼法術都不會了,我……也出不來了……”
“哈哈……嘻嘻……”蚊子們大笑起來。
“衝出去!”米東東回頭朝肖斯基和大番薯喊道。
米東東右手拉著大番薯向老鼠洞的通道奔去,肖斯基緊緊地跟在後麵。當他衝過“蚊子牆”的時候,隻覺得有無數的蚊子劈裏啪啦地撞到他的額頭上。他擔心蚊子鑽進眼睛裏,立即閉上眼睛。蚊子太多了,他漸漸感覺到呼吸困難。
出於求生的本能,米東東玩兒命狂奔。但閉著眼睛跑,能跑多遠呢。沒跨幾步,他就被腳下的碎石土塊絆倒了。緊緊跟在後麵的肖斯基估計也是閉著眼睛的,一腳踩到米東東的屁股上,由於突然失去重心,也摔倒了。
在他們摔倒的瞬間,蚊子們迅速撲上來,專門挑他們身上沒有衣服遮蓋的地方咬。
很快,三人的臉上、脖子上、胳膊上、腳踝上……所有裸露的地方都落滿了蚊子,狂吸暴飲他們的鮮血!
可恨的西澤聖母指揮著自己的兒孫們:“盡情地吸吧,吸吧!小孩子的血很新鮮,很爽口啊!”
蚊子越聚越多。那些晚到的蚊子找不到裸露的部位下口,就隔著衣服吸。螞蚱將軍分發給三人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蚊子的尖嘴輕輕一插就穿透了。
米東東咬緊牙想爬起來繼續跑,但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估計是中了蚊子的毒了。一隻蚊子咬一口會腫一個大紅包,這數以萬計的蚊子一起動嘴,他們這次非變成麵包人不可!
肖斯基趴在地上雙手亂揮,嘴中狂叫。
大番薯滿地打滾,哈哈大笑:“小灰(飛)機、小灰(飛)機……哈哈,好癢好癢……”
一陣“蚊子風”刮過來,蓋住了米東東的眼睛,這回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自己會被蚊子咬死嗎?想想都覺得荒唐。
不能就此服輸,就算垂死也得掙紮。米東東像肖斯基那樣揮舞雙手,一心要在臨死前多拍死幾隻蚊子。
就在米東東和肖斯基“負隅頑抗”的時候,忽聽大番薯在旁邊“哇”的一聲大喊,震得老鼠洞頂撲撲掉土渣兒。
突如其來的大喊把眾蚊子震蒙了,紛紛停止“用餐”,呆看著大番薯。
大番薯跪在地上,嘴巴張得老大(至少能塞進兩個大蘋果),一團烏突突的東西從他的嘴裏冒出來,啪唧一下掉在地上。
是一大攤稀泥!估計是剛才在地下穿行時灌進他嘴裏的。不過這種味道好熟悉,像是草籽粥的味道。
稀泥慢慢動起來,長高,變成人形——竟是泥巴大娘!
大母蚊子大吃一驚:“你從泥巴裏出來,你是傳說中的泥巴女士?”
泥巴大娘瞥了大母蚊子一眼,不滿地說:“你還知道我呀?不容易不容易!”
大母蚊子滿臉堆笑:“泥巴女士與天地同在,和日月齊輝,雖然近期深居簡出,但在異界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
聽到這番恭維話,泥巴大娘的臉上有了笑意。
看來,喜歡戴高帽子的不光是人類,連巫婆也是。
“這幾個小孩兒是怎麼回事?”泥巴大娘斂起笑容,很嚴肅地問。
“噢……嗬嗬……他們?嗬嗬……是我們開家庭宴會的食物呀!”大母蚊子一臉的無辜,“泥巴女士您來得正好,一起來快活一下吧!”
“混賬!全給我住嘴!”泥巴大娘喝道,“那個小孩,叫……叫什麼來著?”她用拐杖指著米東東。
果然是上了歲數的人,忘性真大。
米東東不敢怠慢,趕緊回答:“大娘大娘,我叫米東東呀,最愛喝您的草籽粥。他倆是我的朋友,這是肖斯基,那是大番薯。”
“對對,米東東!”泥巴大娘點頭道,然後對大母蚊子說,“你這個當媽的,一點兒都不負責任!那個小跟頭蟲,我替你養了多長時間,喝了我多少草籽粥!哼!還有那個米東東,跟你的孩子是好朋友啊,你竟然想喝他的血!哼,今天有我在,你們別想得逞!”